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辩解？

黑衣首领淡淡：“事情我们已经解说清楚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所以，赵忘尘，楚若鸿，你们选择吧。”

他记得，他是如何教导他，他成就他，却从来不肯与他亲近。

“我…”

选择吧。

他放不过自己，所以他也不肯给你一个借来放过他。

赵忘尘颤了几颤。失魂落魄地退后几步，直到后背抵着一棵大树，方才停步。年轻的脸上，忽得疲态尽现。他一手慢慢把那本册并着几封信，揽在怀中，一手慢慢掩在自己的脸上，忽然间，声音极低极低地啜泣起来。

呆呆地站了很久，赵忘尘才轻轻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记得，跟随着那人，生平第一次策狂奔数日数夜“方侯”二字一，十里连营，千军共一呼，一方诸侯屈膝拜伏，偌大基业，双手奉送。如许英雄，如许风华。

那个在凌方，卓凌云里说的，最关下属，最喜与大家打成一团，最和善亲切的方侯，从来不是他那个威严，懒散，漠然的师父。

只是，从此之后，前途全要靠你自己拼搏争取。

他冷冷扫视二人，大声：“路就在你们面前，但命运，仍由你们自己掌握。所以，选择吧！”

方轻尘一路下山，在山脚下，解了自己系在大树上的白，翻上，策骑而去。

只是，这一次，你必须为你自己负责。

选择吧…方轻尘给的路，你们要走哪一条？

“他没有开说过对不起，可你难就开问过他，他对你大哥是否有一份歉疚。”

数年以来。每时每刻，滴滴。他都记得如此清晰。

“你…你都是假的吗？那些敬重你。你的人，都是被你骗了吗？你地英雄了得，你的忠君国…你…你对那些随时肯为你死的人，是不是也像对萧小一样，本不在意，用完就抛弃，兴起来还要踩上两脚！是不是！”那一晚，他愤怒地质问，而他。伸一只手，极轻极柔地拍拍他地肩，说…是…

一个轻轻的声音，冷冷地在他的心中响起来。

“他那个人，是什么脾气，你会不知？他那人，会把那话挂在嘴边吗？他就算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了人，又会肯对别人去讲述去解释吗？说什么？说自己当初有多为难有多少苦衷，现在有多思念愧悔有多痛苦，去请求别人来原谅来救赎吗？”

原来，他不亲近他，不过是想要让他在动手杀他的时候，少一痛苦，少一些矛盾。

赵忘尘，你要怎样地未来？

他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看着那人，白袍银甲，前无一合之将，数千骑，转便大败几万敌军，万千军，大江两岸，千万双，只见那一人风采…

他记得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他初见方轻尘，那人站在溪边，天上光，地下光，所有的光华都在他地上脸上凝聚生辉。

黑衣首领神情古怪，看了他半晌，才嗤地笑声来：“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该对谁说对不起？他多说一声对不起，你觉得又有什么意思？”

选择吧。

“可是，我从没听他说过关于大哥的一句话。”赵忘尘中隐隐有泪光浮现，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人前，无法控制地想要落泪：“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一次，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知…

这些年来，他到底是怀着怎样地心情，教导着他，看着他一长大，一变，然后，看着那绝裂毁灭的日一天天近，却怀着平淡甚至欣然的心意，悄然替他这个自以为心思细密的莽撞家伙，布下所有后着与退路？

楚若鸿，你要怎样的人生？

的时候，他正在灯下，滴滴，为他心，为他绞尽脑，思考后路。

他上有伤，奔驰不能太快。好在这本来就

因为那时候，你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指控。因为你已经定了他的罪…所以他…

“他说过，他欠你兄长一条命，一份情厚义。”

看着楚若鸿痴呆木然，看着赵忘尘崩溃痛楚，一众黑衣人神情依旧淡漠无波。

赵忘尘张了张，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