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忘尘脸苍白，咬了咬牙，望着方轻尘，神几乎是哀求的：“师父。求您可怜可怜我们一片诚心，可怜可怜太上皇这几年受的非人折磨，就不要再固执己见了。好吗？您上的毒，拖得时间若是久了。就算能解，也会留下隐患。轻则行动不便，重则终生骨如绵，痪不起。师傅，如今事已至此。如果最后真地闹了那样不忍言之事，让弟情何以堪。”

这孩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什么叫打虎不死终成患。象自己这人，除非现在就让他断气死掉，否则岂是用什么毒药就能随便控制得了。

方轻尘看着赵忘尘，几乎有些欣赏的意思了。如果他的手臂还能动，他甚至会为此赞叹地拍一拍手。

且不论他的计谋到底是明还是劣拙，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保持这从容恭敬的态度，言语之间也没有明显的漏，丝毫不见得意张狂，原形毕的丑态，却是不易。

以赵忘尘实际的心思，怕是仍然期冀着自己会答应扶助楚若鸿夺位，然后，其实，无论他是不知中剧毒，因为楚若鸿的哀求而主动答应，还是为了试图寻求解药，拖延时间而答应，在楚若鸿继位，大局已定之后，赵忘尘都会立刻诱发毒，在他的反击之前，先一步痛下杀手。

他其实是在赌，赌以方轻尘

方轻尘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忘尘。

不过，这番话，他大约只是说来给楚若鸿听着安心的。

只不过，赵忘尘地确低估了楚若鸿的疯狂程度，没有料到他几乎自戮的行为来。若是那一步错了，则会步步皆会错，所以现在他看到楚若鸿的血痕，也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方轻尘真是觉得很有趣。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赵忘尘恭敬地回答：“弟不敢威胁师父。弟给您下毒，只是怕师父激动起来，伤了太上皇，事后又悔恨内疚而已。弟所期盼的，只不过是太上皇能动您以情，能动师父，此后君臣协力，振兴楚国，护偌百姓。”

方轻尘几乎想要拍手叫绝了。唉，看这话，瞧这表情，真是百分之百的演技派啊！

见赵忘尘不答，方轻尘微笑着继续问：“你该知我不是一个可以被威胁屈服的人，为何还奢望我低答应。”

“师父只要肯答应，弟自然立刻替师父解毒。只是这毒下得时日甚长，这几年来。师父总是喝酒，毒力早已肺腑。不是一颗解药就能驱除的。需要长时间不断服药方可慢慢除净。我们师徒君臣携手治国之时，弟当尽全力。保证及时供应师傅所需地解药。”

只不过…

方轻尘，是平衡朝堂最重要的筹码。而赵忘尘是他唯一的传人。若是他方轻尘暴毙，借着这个份，在朝廷里，只要应对作得好，赵忘尘照样可以左右逢源，青云直上，前途依旧不可限量。

他又复欣然笑问：“那么，我若是答应了你，你又怎么敢相信我，怎么保证我们彼此之间的合作？你总不会是打算让我这样绵绵地，被推到朝堂之上。去你地意思废帝立君吧？”

自己教来的这个少年，或许比自己更加适合朝廷。那本就是天底下最考演技和忍的地方。

现在的他，并无自保之力。若是赵忘尘能决绝些，少说几句废话，趁现在净利落地将自己杀死，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目睹自己的死亡，楚若鸿必然陷于混之中，而这时候，赵忘尘只要将所有的事情，轻轻松松，都往疯病发作地太上皇上一推，天下又有谁，还会怀疑他这个方侯亲传弟？

万分。

楚若鸿知，就算他再不情愿，摊牌地日，也终究要来了。所以，他才会找了这样一个机会，引方轻尘离开皇，躲开所有人地耳目追踪，来到这荒凉的山之上，在最后一次哀求被拒绝后，引发方轻尘内剧毒，让他浑近乎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