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凛仍寂然望天，全不知那一声是在呼唤自己。

容相，你是我心中至重之人，可是，我对你，到底是什么呢？我为你地一切，在你看来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和别的人，在你中，又到底有多少不同呢？

而那个人呢，似乎却总是那样，柔和地微笑着，包容，接受。

想到容谦的假言推托，想到自己的激动询问，想到最后自己把所有的为难，所有的苦都摊开来，只求容谦能给他一个明白，让他可以心甘情愿结束这一切的筹划，而容谦始终只是一咬死，单纯是对秦旭飞和方轻尘兴趣而研究这一切，最后，只能不而散的局面，燕凛就觉心里痛得难受。

燕凛闭上，觉得自己有些不过气来。

星月寂寂，茫茫苍穹，没有人会回答他无声地呐喊。可是耳边却传来一声极柔极地呼唤：“公。”

他们坐在一起，分吃同一只果，说着心里的话，回忆着那些逝去的时光。自重逢之后，从来没有这样洽自然过，然而…

燕凛中郁郁难舒。

乐昌的劝告。给了他勇气和力量，让他敢于去尝试面对。敢于去说自己想要说地话。他从来不曾这样努力过，如此迫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如此努力地克服心中的所有障碍。

燕凛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初跟容谦玩相亲游戏的女人吗？

本来是很好的，本来一切都那么让人轻松快活。

关的准备也早在行，已经投了这么多的人力力，又岂能在没有足够理由下，说停就停的呢？

那清柔的声音略略响了一些：“公。”

私底下，他早就数次召见几位重要统帅，了足够的表态和叮咛，现在停止这一切，不止他自己心里过不去，怕是对那些军中重将也说不过去啊。

相逢以来，他有过多少失态，多少无措，多少慌张，多少可笑的行径，有的时候，自己回想起来，这都不象是那英明神武的大燕皇帝会地事，会说的话。

当日他中全是容谦，哪里有空注意旁人，后来听青姑说起相亲二字，才认真看了那女两，印象中，也不过就是个女罢了。

那女轻笑一声：“公贵人多忘事，二十多日前，有人把我迎客之房连窗带墙全垮，公当时正在楼下，我与公方有了一面之缘。”

不相见，就隐在暗悄然凝望，相见了，也不见得有多少激动。国公之位也好，不能回朝也罢，他都从来没有在意过。

他抬，望天。

但是不是，就仅仅如此了呢？

同时，燕凛边地侍卫也有人及时唤：“少爷…”

一直一直，他不曾激动过，不曾失态过，不曾拒绝过。

后来让史靖园去查，才知，此女居然是百楼的牌荫荫，京都

然而，那个人听到了，微笑着。似乎接受了，明白了，最后，却还是没有给他一句实话！

燕凛的脸，一一白下来。

一念及此，燕凛心中直如烈火焚炙，对容谦也忍不住有些隐隐埋怨。容相，为什么，为什么？我都那样求你了，你还是不能对我说明白。我…就这样让你信不过吗？

是他教导的弟，是他带大的孩。是一个任胡闹。错事的糊涂家伙。他当然也是惜他，喜他。愿意保护他，并且从不会真的怨恨他地。

燕凛一时也不知这女是谁，心中又自烦燥，哪里有空理会陌生人，只是于男最基本的礼貌，不好对一个主动打招呼的女视而不见，只得淡淡：小是否认错人了？”

一直一直，他都知，在他心中，最重要地人是容谦，最思念的人是容谦。最亏负地人是容谦，然而，在容谦心中。他燕凛又是什么人呢？

燕凛这才回神，转望去，却是一辆锦帐华缦遮得严严实实的车正行在侧，车一侧的小小窗帘掀开，半张比艳，比月清雅的面容，正微笑望着他。

见与不见，并无区别。是否得到补偿，是否仍然被猜忌，对他也都没有什么不同。

将近三年的分别，将近三年的思念，将近三年，日日夜夜噬咬心灵的折磨，那个其实一直就在京城内外，一直就在他附近的人，是不是也是一直就那样，遥遥看着他，有着适当的关心在意，但也仅仅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