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微微一笑。燕凛一定会派人查青姑的来历。到时诸般旧事一一对照，当年青姑怎么救护照顾自己的，诸多细节怕都会送到他面前去。就凭着这份大人情。今日吃地这小亏，想是燕凛再也不好意思记恨了。

燕凛的右手藏在桌下，指尖上那人的掌中余温，让他不得不全力抑制，让那颤抖不要太过明显。

他站起。闲闲转个圈：“你看我哪一象奄奄一息之人。”

容谦拉着燕凛走两步走到桌前椅旁边，抬手在他的肩上，把这个全僵的皇帝坐下去：“哪有叫客人一直站着的理。”

容谦却看也懒得多看他一，只自顾自叹：“没想到，有一回来散步，却让长清给发现了。”

可以拉他了。

容谦轻笑一声：“都两年多了，就是伤得再重，差不多也休养好了。”

他这么长时间，拼命调养，为的就是在燕凛面前。不要虚弱之态。此时这么大的谎撒来，他还真没什么忐忑。

燕凛喃喃：“原来是这样。”

其实，就算现在燕凛完全不能想象当年青姑照料容谦所付的心力和承担的压力，只凭容谦前说地这几句笼统的话，就已经足以让燕凛对青姑衷心激，哪里还有心思在意刚才地丑吃的亏。只是想起容谦所受之痛，到底心忐忑：“那你现在的…”

耳边却自传来容谦悠然的话语：“我费了不少时间，才把调理得渐渐好起来，那段日，也指青儿，把日过得渐渐富裕了些，原想着等大好后，就带着青儿山远，逍遥自在去…”

他自己也大大方方坐在对面，伸手倒了桌上的茶：“茶凉了，不过清心解燥，活脾，皇上也别嫌弃了。”

短短的七个字，他不明白，自己问来为什么这样艰难，就算明知容谦现在好端端坐在他面前。想起两年半前，容谦受反噬之苦，天绝地灭之境。依然让他恐惧得想要发抖。

“长清自己就算是来，也总是更半夜，偷偷摸摸跑来扰人清梦。每回来都

毕竟他只说差不多休养好，没说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燕凛倏地抬，看着容谦，中便有了些痛楚怒意。

以后就算长留在燕凛边。也该是享尽荣华富贵了。以他地份。那要用武功的打架的事，断断落不到他上的。就算偶然会有些小破绽。用重伤的后遗症来解释，也可以说得过去。

他自己倒是觉得自我觉很好，可燕凛看着他在飘然青衫中略显清减的形，心就一阵涩然，尤其是他漫不经心一转时，带得空的袖一飘，让燕凛全一颤，慌不迭地低下，急切地一喝尽整杯茶，尤觉烟熏火炙般苦楚。

他地语气居然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没有得到我的同意，绝不许对你提起我一个字，否则我即刻离去。以我的本事，想走总能走得了地。但是，只要他没有违背诺言，我就一定要留在他可以随时找到的地方，将来万一你有什么需要，他也总有个求助之人。”

“幸好遇上青儿救了我。当时我痛楚难当，形若废人。她又只是个孤苦穷困的村姑，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苦。”

他只用左手接了茶杯，却不喝，只是略有些无措地用手指来回抚挲杯，睛呆呆地看着杯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始终不肯抬去看容谦：“后来，你怎么样了？”

容谦知，这会儿史靖园肯定已经派人去把茶楼的一切细节都打听清楚了，所以安无忌的事定然也是瞒不住了。于是他在这里先漫不经心替他小小应付一句，把他这个欺骗皇帝的坏，也变成苦心帮助皇帝实现愿望的功臣了。

“就是这样，他就开始对我地事指手划脚多嘴多。我本来在城外好好的，可他偏要我离你更近一些，所以死缠烂打得我不得不搬城来。因为他在京城惹人注目，所以平时不太敢光明正大来找我，倒也派了信得过的手下常来常往，确定我没有离开。”

他这般睁说瞎话，自然是替封长清打算。无论封长清用心如何良苦，毕竟燕凛是皇帝，这样长时间地隐瞒一定会叫他不痛快地。事情这样转一下，燕凛不但找不到怪责封长清的理由，怕还要暗自激他。

容谦长叹一声：“是啊，他又惊又喜，一直苦苦哀求我回来与你要见。我只是想着功即成，可退，又何必再惹烦恼上，所以不许他将我的行踪去。但他一直哀求不止，甚至长跪不起，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与他达成妥协了。”

燕凛一怔，神情惊疑不定：“封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