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他也是方轻尘,被剥离了那些顽强和冷酷,正渴望软弱地哀求。
轻尘,不要死,不要抛下我。哀哀的少年,永远痛楚地呼唤。
却有谁会听到,那个微笑着剖心而亡,至死仍用温柔眼光看着别人的男子,其实也始终在呼喊。
若鸿,不要这样对我,不要疑我,不要忌我,不要逼我…信我,信我,求你信我!
他要他回京,他回了
他要他解剑,他解了。
他给他训练出最好地卫士,而他,把所有卫士都埋伏在四周,防备着他…
他为他守着国门,护着家园,而他,明明知道他有冤,却坐在高处,看着所有臣子,拿着那封可笑的信,一句句质问着他。
一步,又一步。若鸿,我很痛。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
只是,既然你听不到,也就罢了!
方轻尘忽然惨淡一笑,轻轻放开了捂住心口的手。
原来,当初剖心之时,他不是不痛,只是痛至深处,便没了感觉,只余麻木。
原来,是要一遍又一遍,不断看着那一幕,他才会想起,自己那时候,还是在痛。
惨呼吧,求救吧,哀号吧。
他无情,所以活该无人理会,他无心,所以活该无人了解。这一世又一世,他狠毒绝决,玩弄人心,所以,他活该因着一时冲动,永远陷在另一个人心中的迷局中,
黑暗的地狱里,他不再试图挣脱。他只是安静地睁大眼,安静地一次次看着充满血腥的那一刻。安静地一次次感受两个人,若干世,重重叠叠无止无境的痛苦。
忽然间,眼前一道闪电!天边惊雷乍起!
“方轻尘,醒来!”
绝壁烈焰,万丈寒冰,转眼消融而去。
面前那个剖心而死的幻影,应声掌心一紧,那颗鲜红的心,便碎作尘烟。
黑暗的世界中,一片寂静。他不是不想借机挣脱出去,但是他已经太累,软弱得再没有一丝力气。
有什么温暖在一点点驱走寒冷,有什么力量,在一点点牵系拉扯。然而,他只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懒懒地,再不愿理会任何呼唤。
痛,还是在痛。他只想静静地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这痛楚,熬过去,熬到这痛楚散尽。偏偏却有个声音,苍蝇似地不听在他耳边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