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了，说：“叛徒就叛徒，我们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

他聚会神地掏那些小，她就一不眨地看他，想到要一年零一个月之后才能见到他，她觉得很沮丧，不知这一年多怎么熬得过。她问：“你真的要等到一年零一个月之后才来…看我？”

他见她没吭声，就停下手中的活，看她一，只见她正地望着他。他看了她一会儿，猜测说：“你…要我来看你？你不想等那么久？”

…”

“**说了嘛，‘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我们的勇气’。”

她。

他问：“喜不喜这张？”他见她，表功说“专门跑到那树下照的。”然后又许诺“等你职了，转正了，我带你去那里看山楂，我们在那棵树下照相。我有照相机，我还会自己洗相，我给你照很多像，各姿势的，各个角度的，洗很多张，放大，把我寝室挂满…”

“那就好，现在你妈妈已经知我们的事了，基本上也算是同意了，只是个暂时不见面的问题，所以你告诉她这些钱是我留下的，她肯定不会骂你。”

他曾经送过她两张他的像，夹在书里信里给她的。现在他又从包里拿一张，是张风景照，他穿着白衬衣，一条颜很浅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卷一样的东西，站在一棵树下，她认就是那棵山楂树。照片上的他，显得很年轻，很英俊，笑微微的。她很喜那张照片，现在她妈妈已经知他们的事了，她也不怕把照片放家里了。

他把那些都掏净了，给她的脚搽了药，把脸盆的端到外面倒掉，走回来坐在她床边，说：“把你的照片给一张我吧，我…想你的时候，就拿来看看。”

他掏一些钱，放到她床边的桌上，说：“我把这钱留这里，你如果不想我再割我的手，你就收下。再不要到万驼手下去打工了，如果瓦楞厂有工打，打打可以。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又跑回万驼那里打工，或者打那些危险的工，我知了会生气的，我不会不理你，但是我会一刀一刀割我的手。你相信不相信？”

他：“我向你妈妈保证过了…，如果说了话不算数，她以后就不相信我了。”

她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听他走去，开车锁，推车，上车，然后一切复归寂静。

他看看表，说：“不早了，我要走了，免得把你妈妈和妹妹赶在外面不能回来。”他在她床边蹲下来，搂住坐在床上的她，代说“你自己记得每天搽药，如果药搽完了还没好，自己记得去医院看医生。”

她觉得她的照片都照得不好，她也很少照相，找了好一会儿，才找一张六岁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剪着个妹妹，额前是一排整齐的刘海，穿着一条绿的连衣裙。照片本来是黑白的，她爸爸自己用颜染成彩，有些地方涂得不好，绿都涂到裙外面去了。她把那张照片送给他，许诺说以后照了相再送他一张。

她，保证说：“我不会再回万驼那里打工的。”

“那我就不等那么久，我偷偷来看你，好不好？反正我是个当叛徒的料，向党表的决心，敌不过你一句话。”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他毅然决然地站起，说：“我走了，你就坐那里，别起来，你的脚刚搽了药，别搞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