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愣了一愣。也不由苦笑着“可不是刻意求苦么。不经过那一番甜，又哪知最后是苦？为了先前那一分甜，也就心甘情愿去受那最后的苦。修仙之路多半先苦后甜，情之事却多半先甜后苦。”

千羽见他拒绝得十分认真，不厌其详地一一说明厉害，也就不再持，只拱手与他别“那我就不人所难了，程兄但请一路小心。程亦亭自然应得脆，躬还礼后翻上，挥鞭直奔向凶吉未卜的那条长路。

他小小的私心里只盼着季晨当真对他绝情断义，下次一见面便能再不留情，那样自己就逃脱了无尽的痛苦。

苦？”

等到他魂消魄散地那一天，季晨便真要孤零零一个活在世上了，天上地下再也没有愿意陪伴季晨的人，也没有敢去拥抱季晨地人。

他这条命对于别人自然轻如鸿，对于季晨又价值几何？他其实也很想知那个答案。如果他的命可以唤回季晨的一丝人，他绝不会有所吝啬，他只是还有一舍不得。

在千羽边休养了几天之后，程亦亭怀着矛盾地心情起告辞。千羽也并不留人，还想与他一起上路，只因外间此刻已是生灵涂炭、血成河。

说至此，两人一齐苦笑，相视着再次长叹一声“唉，可不是么！”

上次与千羽合谋施计猎杀季晨失败，对方若看到千羽定会痛下杀手，自己独自行事反而好得多。以季晨如今的修为和对他地防备，再找上多少帮手想必也是白白送命的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经过这番谈，程亦亭对千羽更加亲近了些。他早知对方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情，却是惨淡收场，与那人从此天各一方，虽然心里仍然放不下，毕竟能着心再不与那人相见。

那匹儿也休养了好些天，脚程甚是快捷，一路上却屡次被主人勒缰绳行停步。程亦亭每次下都因看到或是闻到附近情况有异，循着异状走去不远，总能看到尸横遍地的惨象。

他十分佩服千羽能对自这般狠心，转念一想到自己却又愁眉锁。他的境比起千羽还要艰难数倍。只求一死并不算难，难的是活着去亲手追杀自己最之人。

好些稍稍偏僻的村庄本成了死庄，整个村找不到一个活人，就连路上也是车人烟极为稀少。稍稍大些的小镇上，街空无人、店铺大门闭，跟那些死庄也差不了多少。

程亦亭轻声接“只是即便当初就已知晓最后的结果，恐怕世人亦多半宁愿谈情而不愿修仙。”

可他也清楚地知，自己这想法委实卑鄙自私，万分对不住那些无辜断送在季晨手里的命。况且若连他都死在季晨手上，便说明季晨已然再无牵挂避忌。到时非但人间涂炭，连天界也大大麻烦，无辜枉死地命只会越来越多。

这一次程亦亭无论如何都不再愿意带上千羽，他与季晨之间终究要有个了断，也不能再牵连千羽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