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的心急如焚，想要快些长长大，若自己能如人所说一般修炼成*人形，那便可以离开此前往南方寻找季晨。

一切均是自然而然，到渠成，他们两人谁也未曾说破，便相互约定了永不与女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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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这些甜的往事，只能让他更加痛苦，他和季晨都没有想过去伤害旁人，却令得程两家势成火，互有死伤。

程亦亭心中大惊，自己与季晨殉情之事竟引起了如此大的风波？他们遗书之中写得明明白白，两情相悦、死而无憾，彼此都是心甘情愿，与他人他事无关，还寄望两家仍如从前般世代好，莫要为两人之事起了争端，怎么竟闹得反目成仇？

等他长到一尺来地时候，总算听到了季晨地名字。他尚未嫁的妹妹在他坟前下了同情地泪，对埋在地底的哥哥提起了他的情人。

是了，季晨与自己一同许愿，一同死，最有可能的便是死后也与自己一般，化为坟前的一颗树木。只是如今一颗在南，一颗在北，任枝条长得再茂盛也不可结为连理了。

“哥哥…你在黄泉路上可曾遇到了他？但愿你们下辈能一起投胎罢，这辈你们都要被分隔两地。你们去了之后，我们程两家结下莫大仇怨，朝上朝下都斗得死去活来，还死了不少人。他家终究是输了，他爹也革职还乡，把他的尸骨迁回了南方安葬。”

他那个小妹还在低语：“哥哥，你们也未曾想到罢…我们程两家本是世代好，我早已暗中喜他家的四哥，可这下不成了，四哥已被革职放，爹也要把我嫁京去。哥哥，我本也想一死了之，又怕死了之后爹爹更加为难家的人，没法，我只得忍了这辈，寄望下一世与四哥再续前缘。”

程亦亭听得又是伤心、又是自惭，自己一个堂堂男竟比不上家中小妹有所担当。他与季晨贪图解脱而一死了之，却从未想过死后会造成这等家族仇怨。

可就在那一年，季晨遇到了十六岁的他，两人都有些世家公的贵习气，却也都看不惯那等欺负弱小的暴发，一起整治过几次京中恶霸之后，便把彼此引为知己，恨不得整日整夜不分开才好。他们正是年少轻狂，什么也是一起，后来便背着家人逛至街柳巷。前还叫了一群姑娘嘻嘻哈哈，后喝着酒却只看见前这人艳丽无双，当即遣退了那些姑娘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说起话儿。

若孤独的生长在这里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甘愿领受，只愿老天饶过季晨。只是，现在的季晨又被困在哪里受苦呢？

他与季晨都是家中长房长孙，季晨自小在南方祖屋养着，长到十四岁才来了京城，乃是家想要为其造，顺便今早引荐至京城官场之内。

他本该想到的，只是从前他不敢亦不愿去想太多。

坟前哭泣怀念自己。当他们哭着怒骂他的不孝不义时，他也痛苦得不能自已，多么想开安他们不要再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