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脾气。又实在不忍把脾气发在一个小二上，只得忍着憋闷沉声答：“不是，饭菜很好吃…是我不太舒服。”

他胡思想了好一阵，千羽才悠然踏房来。他痴痴看着对方立的姿态和熟悉地面容，中不知不觉有泪落下。

千羽沉默须臾，语气平平地回：“说什么傻话，你的有同生契护着，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吼完了这句，他心里觉得好受了些，但不禁又有后怕，全不敢看向千羽的脸，只得着转疾行“我吃饱了…先回房去！”

千羽见他如此失态，也似乎有些心，轻轻叹了一气，靠在他侧坐下来。

宁浅舟实在不想听他说这话，脆扑倒在他上猛然凑上了嘴，若是如此千羽仍然不与他发脾气，他才会真正心服。

他颤着手握住千羽的手指，只想就此永不放开“你…你从前到底是恨我多些，还是我多些？若我现下死了，你还会不会为我伤心？”

“我偏不放，我就是要你对我发脾气！千羽，我也有几百年里如你这般忍恨憎，可那样活着也像是死了！若长生不老只不过如此而已，我宁可早早便被你一剑刺死！无论是那一晚，还是那一日，死在你手上也比苟活到如今上百倍！”

千羽温言遣退那个小二，回冷然看着宁浅舟“你不舒服？那明日还能不能上路？我回房帮你诊一下脉，若无大碍便不需耽搁行程。”宁浅舟再也忍不下了，放下筷站起来，从底憋一句“我是心里不舒服！”

千羽面认真地想了一想，仍是摇：“我不知。我已经许久没有开心过了…伤心也都早就淡了。虽然有时还会生气，也是忍一忍就会好了。”

千羽挣动了几下，哪里甩得开他那全的力气，目中不由浮起一丝怒意“放手！”

宁浅舟忍不住用力抱住他大声：“为何要忍？你要生气便生气，想开心便开心！无论人也好、妖也好，都是顺着才会快活些！”

他苦笑着续：“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现下就死在你面前，你是开心呢，还是伤

千羽目中怒意越来越炽，却不断极力平稳住中呼“妄动悲喜只会伤，恨憎皆是空幻…快活又如何，不快活又如何，都是那么活一辈…”

他匆匆上楼跑房中，一个人长吁短叹想了许久，本来就饿着肚，又想着多十几日后，他便要再度变成孤家寡人。从前那几百年里，他慢慢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独自一人住在那小小的木屋里，过着虽生犹死的日。那日他已经过够了，也觉自己不能像千羽那般看破红尘，他只是一个再普通平庸不过的凡人，他需要另一个愿意陪伴他并且他也愿意陪伴对方的人，否则就会像那些年里一样，没有憎也没有恨怨，只是一活生生的行尸。

那车把式也有些醒觉，住了嘴看向他面上，只见这主顾一双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神中怒带怨，登时吓了一，垂下脑袋使劲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