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收费低廉的院，只有世间最丑陋和最贫穷的嫖客才会光顾，他们上带来的每一分钱银都是血汗所得。这意味着他们起钱来也最吝啬，他们对自苦难的全愤怒都只能发在比他们更卑贱的人上。

他的还太幼小，不足以保护那个可怜的女人，被迫留在简陋的房间里观看那些暴的画面实在比酷刑还要折磨人。他只能放声尖叫或者啼哭，这样往往可以让客人败兴，她也可以获得短暂的休息。

这么的代价是他每次都会被打，动辄伤断骨，成年男的力气总是那么大。她的夜渡资又实在太少，不够支付他去医馆看病，她只能终日以泪洗面，抱着他瘦骨嶙峋的哭泣唠叨。

一个最下等的院里失去了母亲的小孩，是没有任何人会关心喂养的，他只需要安心等待。

他想选择一个平静而舒服的死法，但又忍不住担心下一世会更糟糕。考虑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空前的饥饿和满旧伤带来的痛楚让他莞尔失笑，他本用不着考虑自杀的方法，他这一世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比起漫长的疼痛而言，她的泪是更加严厉的刑罚，他一次又一次重复“我没事”可那样她的哭声就会变得更凄惨。等到她终于有一次被客人打过重而不治之后，他整个人都大大的松了气。

也因此他的境虽然每况愈下，但他能够活得越来越长久。

一把冰冷的剑刺他的，他仍然持着叫对方的名字：“曼山，我总算…找到了你…天荒地老…此仇…不渝…”

天荒地老，至死不渝，这是他曾经对那个人许下的誓言。这句誓言用在仇恨上也一样有着永不过期的时效。

因为他的内心最仍然想要活下去，然后获得对他而言最难得的自由，在无限远大的时空里找寻那个人的踪迹。

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每一次新生都意味着新的忍耐。它们大同小异，无非是神与**的双重折磨，可惜**的痛楚容易习惯，神上的痛苦却永远不可能麻木。

第七世，他竟然四肢完好的活到了十二岁。他这一世拥有傲人的资本…貌。从第一次开说话那天起，他放弃所有的自尊，尽可能用他唯一的资本取悦每个人。以往在小说里读到的情节，他验得更有过之，他学会了所有用诱惑男人和女人的伎俩。

这些苦难重重的短暂生涯，奇迹般赐予他越来越的忍耐力，如果回到以前的世界，他绝对可以拿到一个吉尼斯世界记录。

对方刹那间充满犹疑和惊慌的神令他快，他努力伸染满自己鲜血的手指，轻碰那张几百年都没再能摸过的脸。

他在过完十六岁生辰后的三天，见到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可惜他们只是打了个照面。他卑贱的份和的行为引起了公愤，城中的读书人都说他是妖，联合起来请了大师捉妖。更可笑的是，那个到曾经被他当作狐狸的人摇一变成了有名的捉妖师。

很快就彻底破灭。他和那个可怜的女人都注定熬不过太久。只有亲验过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生活之后，才明白那个男人所说的“最下等”是什么意思。

两天之后，他再度见到了那张熟悉的慈祥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