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走到了生命的尽。

万藏海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墙角蜷缩着一团晶莹剔透的光芒，隐隐凝聚成一人形，就像是传说中的幽灵，变成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的样，长得白白非常可，只可惜两条却瘦得有些畸形，本支撑不住的重量，只能终日蜷缩在那里，眨着汪汪的大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那些乐的和悲伤的，正义的和邪恶的，信任和背叛，沉沦和崛起，人和兽，天使和恶放在宇宙的尺度下来看，都是笑话，尘埃般的笑话。

的冬眠药剂，也无法阻止一团团火焰，一滩滩鲜血，一冤魂现在他的梦境中。

然后，他就听到那声幽幽的呜咽，劫后余生的痛楚和久别重逢的欣喜夹杂在一起，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叫:“哥哥？

“白灵儿，是你吗，白灵儿？”

他们不用喊叫和伸手，仅仅用这样绝望的神看着他，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他就承受不住，濒临崩溃了。

万藏海问自己。

“再后来，就是陨石来袭，太风暴，整个地球都烧起来了，但移民星舰却提前飞走了，飞走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哥哥，不是说好了所有人都能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你们没带上我们啊？”

他不知，他真的不知。

万藏海的睛一下瞪大了，暴突的青和黑的老人斑瞬间消退不少，他仿佛又恢复了昔日旺盛的生命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那声音再次现:“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终究失败了。

“逃不了的，我们逃不了的，呵呵呵呵，没人能逃离地球，没有人！”

“我也找不到你，哥哥，一开始是找不到你，后来是不敢去找你，害怕会毁了你。”

混浊的泪夺眶而，几乎烧瞎他的睛，令他看不到周遭一切，里只有分别上百年的妹妹。

终究没希望找到逆转时间的方法即便他已经灭绝人，付一切代价，把自己变成面目全非的恶！

貌似小女孩的幽灵，脸上也垂落两蜿蜒的晶莹“那时候，我和大家乖乖呆在村里，等着你和大哥带着和药剂回来，左等右等你们都没回来，冒险去一看，墓碑镇被毁掉了，附近所有的城镇都被毁掉了，再后来，旗帮，秃鹫帮，毒蝎帮这些烈血荒原上的大帮派都毁掉了，整片烈血荒原都失去了秩序，很多坏人到窜，我们的村也毁掉了，绝大分人都死了，我因为自己的‘能力’，被当成货卖来卖去，十几二十年，都不知自己算什么，在哪里。

“啊啊啊啊，报应啊，报应啊，这是我们的报应啊！”有时候，老人会从梦魇中惊醒，挥舞着枯瘦如柴的手臂，像是溺者一样挣扎，试图挣脱无所不在的恐惧和绝望。

“到后来，我的‘能力’越来越，很多人都聚集在我的周围，还叫我‘神女’，我也渐渐打听到了哥哥的下落但这时候，你已经是万藏海，是前途无量的大人，是闪闪发亮的明日之星，我更加不能去打扰你，让那些坏人发现你的真正份，我知你走到今天肯定吃了很多苦，我不能毁了你。

少年和青年时代的他，曾经立下过豪情壮志，要去宇宙尽寻找希望。

有时候，他又会半天时间盯着舰尾，仿佛目光可以穿透墙，舱室和甬，穿透黑暗星辰，穿越回到地球上，看到地球在历经浩劫之后的惨状。

万藏海重息，下床榻，手脚并用朝墙角的幽灵爬去，颤巍巍伸手“你去了哪里？过去一百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不到你，我始终都找不到你啊，白灵儿！”

就算他们能一直活下去，历经千难万险抵达目的地，那时候的他们，还是他们，还是人类吗？

是妹妹的声音。

抗议，，回归派，重要吗？一儿都不重要，就算没有回归派，也会有这个派那个派，会有各各样的奇谈怪论，暴人最丑陋的一面，扼杀掉生存的希望。

这就是结束吧？

那些冤魂，既有外太系大屠杀中惨死在他手中的权贵和富豪们，也有离开地球时被他丢弃的那么多普通民众，无论权贵、富豪还是普通民众，化作冤魂的样都是一样面容扭曲，满脸惨白，直勾勾盯着他，底是说不的诧异、悲哀和绝望。

但到了行将就木的生命终末，他才明白人类的意志在星海的浩瀚面前究竟算是什么东西，而想要对抗星海“逆天而行”要付的代价究竟是多么惨烈。

万藏海如堕梦魇，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