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苦大师微微一笑：“如今已不是宋明之时，科学昌明，佛法日衰，纵有些超凡世的能力，也抵挡不住弹。”

他越行越是得意，叹：“若于此读书，岂不胜过皂隶郭家之俗？”天时尚早，他近旁无人，所以放肆地吐着酸言腐语。

他将双手负于后慢慢往学校摇着，一路上赏夏末街景，中背诵司光的《训俭示康》不停，又李商隐诗句以清心…“由俭奢易，由奢俭难…寡则不役于，可以直而行。”、“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

想到此节，他再看斌苦大师一脸慈悲肃穆的神情，不由怀疑起这位僧的真正用心来。

斌苦大师又：“听闻易施主乃是古家之人？”眉梢微微抖动一下。

正兴着，却发现前面河边一块石上坐着一个瞎，那瞎手拿竹幡，上书几个大字：“祖传铁嘴断人前程。”

二人又闲说了数句，易天行便下阶离去，斌苦大师拦住他：“施主莫嫌老衲罗嗦，只是你一修行乃天生而来，不知这尘世里修士的诸般规矩，还是要多加小心。切不可以为自己有一神通，便能横行无阻。”

易天行应下。

归元寺往七里桥方向三四里，便有一好景，穿省城而行的府北河绕其间，微风行于面之上，起层层轻纹，府北河堤上着青青雅柳，柳树极茂，垂缕丝叶繁繁杂杂笼在岸边，映了一大片淡淡斑驳影。易天行走在绿荫之下，觉边似乎站着无数仆人，正拿着无数把绿绸好扇在扇风一样利。

易天行挑挑眉，没有应话，其实他如今心里骄纵之气渐渐滋生，只是自己还未察觉。

易天行微微一皱眉。

易天行噗哧一笑，知这位僧虽通世务，只怕也只是半通而已。他拍着老和尚肩膀：“中弹是有，外弹又是何？你我两个男人家，多怕怕内，外是无缘见识其厉害的。”

如今这年月，算命玩的大都是打一枪换一地儿的游击战术，哪里有这扛着大旗的正规军？若算命的人手一支竹幡，

易天行当夜留在了归元寺禅房中，他抱着小红鸟，细细研究着它额上那撮白，只觉着手冰凉，但却不知如何施法。想到这节没清楚可不得了，他半夜溜到斌苦大师禅房内，唠唠叨叨问了半宿才明白天袈裟的妙用之，只是把个老和尚整的是神委靡。

…

第二日清晨，易天行在后园茅舍外叩了两个，谢过老祖宗救命救雀之恩。

知日后怎样去还。即便归元寺真有慈悲心，帮自己瞒着携天袈裟的事情，但若上三天那位厉害无比的小公找归元寺麻烦，难自己还好意思袖手旁观？

易天行嘿嘿一笑，斌苦大师知这小笑的什么，无奈：“即便你能挡弹，那火箭弹如何？”易天行一愣，又听着斌苦大师续：“火箭弹能挡，导弹如何？原弹？中弹？外弹？”

他本来还想去看看那老祖宗是什么模样，心里还有偌大的几个疑问想请教，加上受古老太爷之托，光在外面叩似乎不大好，总要亲自面见那人，叙叙三十年代旧事才合式。但斌苦大师只是笑而不允，老祖宗也不知是不是又找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不再说话。易天行只好悻悻作罢，心里刚生起哪一天偷偷溜去看看的念，却又忽然想起那个若金刚的青结界，还是吐了吐，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

…

斌苦大师叹气：“古家老太爷前些年住在省城时，时常来本寺上香火，布施甚勤，奈何他是上之人，杀孽太重，本寺实在无法与之。易施主年纪尚青，日后切可不行差踏错。”

易天行想到自己初涉社会，便先欠古老太爷，后欠斌苦老和尚，后面拖了一串算不清的烂帐，不由在心底恨恨暗骂：“姜是老的辣，丝瓜是老的韧，枣是老的绵，桃是老的，这人…果然是老的最辣最韧最绵最…最。”

易天行微微皱眉应：“也可说是，这正是小烦忧所在。”

从归元寺来，易天行本想给袁野打个电话让公司派车来接自己，忽然想到先前自己才决定要少那面的事情，不由好生心痛自己的腐化堕落，意志不，狠下心迈着步往学校而去。

斌苦大师亲自将他送至山门外，忽然长叹一声：“如今本寺至宝已归施主所有，施主多加小心。”

难听的声音在省城安静的街巷中四穿。

易天行无奈一叹：“看来，终究还是得想了法把这事情推托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