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这就去。”杜微方轻轻颌首，见那文书知机地告退，他这才了屋。

“怎样？”

办成了事情的他上了车，微微迷瞪了一会睛，也没过多久，车帘一掀，一个人捷地钻上了车，就在他的面前屈膝跪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晋王微笑，宋一鸣亦是回卑微笑，到最后两人你看我，最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宋一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现在如何，殿下可以听我好好讲四书了？”

“昨天晚上送来的东西，你现在才送到我面前！”宋一鸣只觉得一怒火直冲脑际，竟是抄起那奏折就迎面砸了过去“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

可面上仍旧拉不下来，少不得冷哼了一声：“单单陈家人翻船，又有什么用？”

“啊？”那文书赶转，见宋一鸣脸不好，慌忙快走几步上前，躬下诚惶诚恐地说“回禀元辅，是昨儿个晚上。”

见是杜微方，宋一鸣知自己刚刚着实失态了，当即自己站起来捡起了那奏折，却是看也不看那文书，径直对杜微责说：“老杜，这份奏折你看过了？”

等到宋一鸣了晋王府，已经是午后了。他如今是首辅，理是早就不用讲书了，翰林院有的是年轻官员上，但皇帝就是看中他厚的经史底，虽不曾兼着皇傅，可给皇讲书的传统却是沿袭很多年了。就连此时此刻的这驾车，也是天钦赐。

“一切如常飞”

“那就好。”

然而，面悠然的宋一鸣回到文渊阁自己的直房，当当班的文书送上了一大摞奏折时，他才翻了第一本，那脸顿时霍然大变。见那文书要走”他立时开叫：“这奏折什么时候送来的？”

言简意垓的对答之后，宋一鸣泪目养神，那上车的人也就势靠在车板上，两人再没有多余的对话。当不绝于耳的车轱辘转动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那人方才下了车去，在车旁犹如寻常长随一般侍立着搀扶宋一鸣下车，目送人了门，这才悄然离去。

宋一鸣冷哼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回转到位上坐下，收拾好了那堆奏折，这才抬看着杜微方说：“刚刚从外回来，冷风一脑袋发，未免急躁了些，让老杜你见笑了。岁末事情多，虽是文渊阁不封印，可也得赶置，否则拖过年去就不好了。我这会儿火气大，传话下去难免不像，你代我去吩咐一声，奏折再多也不许隔夜，否则了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父皇真的…”

“那是当然，元辅大人请！”

“当然没用。所以，如今不是因为什么朝鲜和倭国的刺客，那与此案有涉的好几家人全都被官兵看守住了么？据说是皇上的旨意。”见晋王听到据说两个字时，睛里猛然爆了又惊又喜的神采，宋一鸣又微微笑“可是里的消息是，皇上病的连床都下不来，究竟是谁的意思就很难说了。万一，这些人一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到是谁缸？”

晋王没有往下问，宋一鸣也没有直截了当地答，而是轻描淡写地说：“至少在正旦大朝之前，皇上是一定会在乾清安心养病的。”

那文书从来只见宋一鸣慈眉善目，哪里见过他发这样的火，站在那里一时都愣住了”睁睁看着奏折砸在自己的。不一会儿，这番动静又惊动了别人，就只见次辅杜微方背着手到了门，见这般光景，愣了一愣就走了来，因笑：“元辅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主。”

上书的是前任南京守备许，而夹片里陈词证供的赫然是两江众多官员。而上说的，竟然涉及他宋家在两江的私事！

这边厢人都走了，宋一鸣不禁重看了一遍奏折。尽落款只是一个他不甚熟悉的名字，但那遣词造句以及罗列证据的风格，他却觉得依稀相识，仔细想了想仿佛是罗旭的文风，一时忍不住狠狠攥了拳。然而，撂下这本奏折又拿起另一本，发现是陈奏两江田亩事，他才翻了翻，上一下又是青毕。

“哪份？”杜微方诧异地接过宋一鸣手中的奏折，翻开一看立时面一凝，随即眉皱地说“竟然还有这事？西山皇陵禁矿禁伐，居然有人在那儿伐大木开煤矿，还号称自个是皇家？真是太不像话了，得立时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