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惠及确实甚广。”他顿了一顿，旋即就看向了那满脸震惊的周泰同“周大人既是浙江巡御史，又声声为百姓着想，不该只停留在上，也当想些实事才是。”

“这真是好大的胆，那可是御用的温泉别，陈家三丫怎敢说这话”

“汤山温泉终究是早年修建了一座行，泉虽说也有引来的，可四面八方的别院，早就被最初的勋贵们抢占了去，如今哪还有别人立足的地方？”周泰同冷笑了一声，随即斜睨了一此时独自撑着伞的陈澜“要说汤山上除了别之外占地最大，最有历史的屋，便是宁侯府别院了。”

杨周见周泰同那脸如同猪肝一般，不禁有些可怜这家伙。下午陈澜来到这万泉山庄之后，先去瞧了瞧那好几汤泉，随即就仿佛是兴之所至似的对他说起了，这些温泉完全可以开放给寻常百姓，只要多造上十几二十个汤池，就可以开个温泉疗养山庄诸如此类云云。虽说他觉得匪夷所思，可此时陈澜直接开说了这一茬，他就欣然了。

“你…”见周泰同仿佛是一气憋在了咙，随时随地都可能背过气去，艾夫人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时候，四周围看闹的其他人方才一个个加了来。看着督漕御史和金陵知府把人拽到了一边，平江伯夫人不免直咂，早先被训斥后的不满竟也是淡了，此时不免凑近了丈夫，低声嘀咕了一句。

而对于今次同来的四位夫人来说，见陈澜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杨周臂弯里，少不得了几分异，早间领教过杨周冷脸的平江伯夫人和艾夫人更是忍不住往人脸上直瞅，见他和人打招呼的气都比早上温和，平江伯夫人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自主移开了睛去，尤其是心中有事的周泰同更是第一时间往旁边扭了扭。

“为言官，替圣上巡狩一方，自当尽心竭力。南京权贵林立，百姓动辄得咎，如汤山温泉虽好，却是平民百姓丝毫享受不到其中好。不但如此，侯府这等权贵豪门更是以奢侈攀比之风，使得民间风气败坏…”

“一万拳是没有的。只那位引我们过来的黄妈妈说，这里发现了好几温泉的泉，主人认为有这温泉在，决计抵得上一万泉，于是就叫这里万泉山庄。”陈澜瞥了一杨周，就接解释了一句。见四位夫人闻言大讶，她又笑“早听说南京汤山的温泉最是有名，我原以为还要到了南京才能享受一回，想不到如今在扬州竟能抢先领略温泉滋味。”

“周大人是不是怪错人了？”陈澜原本只想讽刺一句就算了，听这人说得起劲，想到先前便是他参倒了好几个官员，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奢侈攀比之风，宁侯府已经好几代不曾有人落南京了，就是旁支族人，也多半住在通州，最远也不过是北直隶一带，这南京实在是鞭长莫及，如何能在江南遍传奢侈之风。至于那汤山温泉的别庄，那是太祖御赐的产业，侯府好生经营留，却鲜少有人来享用过，每年也要开支不少钱去，得了周大人提醒，我回去之后，自然当禀告祖母，索把这地方重新归了皇家的温泉别来得好。”

“她

“周大人仿佛不是浙江本地人，想不到对汤山附近的别庄也了解得这般分明。”

说到这里，她也不去看周泰同倏忽间为之大变的脸，自顾自地说：“照周大人的话，若单单只是把别庄还回去，想来就如同你所说，不能惠及百姓。都说温泉养祛百病，皇上垂拱九宸居中，很少有机会到江南来，不若将这样的好地方开放给江南百姓，让江南百姓都能享受到这汤泉之惠，岂不是皇上的一大恩德？嗯，我回京之后，一定陈情母亲禀奏皇上，叔全，你说呢？”

彼此见礼寒暄过后，许又要打发次许上前磕赔罪，哄哄的却被人阻了。这么闹了好一阵，众人方才随主人了门，又一路往里走去。走在杨周侧的许左顾右盼看着这园，忍不住开问：“这地方叫万泉山庄，气倒不小，莫非是有一万泉么？”

陈澜刚刚不过是随一提，此时不防有人借此扯上了宁侯府，心中一动的她立时打量了一番周遭其他人。觉察到不少人只怕都如周泰同所说，没资格抑或本没办法在汤山那边拥有一座别院，她立时就品了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