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别想瞒着我”淮王缓缓后退了几步，直到靠上了那宽大的书案，他才停了下来，用右手轻轻在痛的右颊上抹了抹，继而神狠地说“三哥的生母是纪昭仪，九嫔之首，只因为从前四妃都满了，这才没能升上去，四哥的娘是死得早，可娘你在生养了我之前就封了淑媛，之后却一直都在这九嫔之末，这都多少年了？而且，从我记事之后，不少内侍女瞧我的神都古怪得很，直到我十岁之后那情形才好些。再者，虽说我养在永安，可上上下下对我都是客气多于敬重，就连娘你对我说话也是如此，还有…”

“我不是谁对你说的这些混账话，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嫡亲骨我如今后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不曾好好狠下心来教你，这才让你变成了下这般样你有功夫思量那些陈谷烂芝麻的旧事，不妨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和某些勾当撇净”

一贯慈眉善目的李淑媛突然撂下这样声俱厉的话，两个太监一时间全都跪伏在地不敢抬。而其他随李淑媛过来的三四个女内侍则更是战栗不敢言，直到瞧见李淑媛转朝正殿的方向而去，他们方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好好守着，要是今天的风声传一丁，你们就甭想活了”

“要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你再在外跑，这天都给你破了”李淑媛盯着那怒气冲冲站起的人影看了一会，突然颓然叹了一气“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些？从小到大，你读书练武全都不是最上乘的，但有那心思，终究是皇家人常有的，所以我也不曾阻了你，毕竟你父皇迟迟不立太，兴许便有看诸心的意思。可是，你看看你都了些什么？你舅舅李政犯了事，若光是贪贿二字，以家里的家底，小心填补了，兴许还能有复起之机，可是你…可是你…”“我怎么了”淮王一下抬起了，猛地上前两步，神中满是凶狠“要不是我豁去争，娘你能安然居于一主位？要不是舅舅想方设法赚钱，娘你能在中得了个菩萨的名声？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要代价的，除了大哥那个白痴，我前的那几个哥哥，那个是省油灯，他们登上九五之尊，我们母俩能有什么好日过？还是说…娘你一直就觉得，把我这么一个别人的儿养了那么多年，到来却牺牲了舅舅，觉得这十几年不划算？”

两盏灯笼往旁边一分，李淑媛便了形来。晦暗的灯光下，再加上那一袭素斗篷，她的脸庞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当示意守在门的两个太监开锁，她解下风帽踏门时，方才了那张厚妆容也遮不住苍白的脸。

李淑媛突然狂躁地喝了一声，见淮王虽止住了，脸上却分明是已经确信，不禁伸手来往旁边抓了抓，可终究那空的地方没有任何她可以倚靠的救命稻草，她只能犹如一艘在风狼中颠簸的破船似的，踉踉跄跄往后退，不住地轻轻摇，直到最后到了门边上，她才一下稳住了，又直了腰杆。

随着砰地一声，李淑媛的影消失在这屋里，两扇大门也关得严严实实。淮王呆呆站了一阵，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那恻恻的声音在屋里不断回着，竟是犹如夜枭一般沙哑难听。走到狭尽的李淑媛几乎在同一时间回过了，望了一那一动不动的门帘，她不禁咬了咬牙，随即等了大门，她就扫了一屋前两个连都不敢抬的太监。

刚刚那些只

“里如何？”

闻听此言，守在门的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最后低下一声不吭。看到这情景，李淑媛微微眯了眯睛，随即再也没有说话，径直推开门了屋。从外屋明间顺着狭前行，一直到了东屋，她刚刚反手掩上房门，就听到里传来了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你究竟要怎样，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别说了”

话音刚落，就只听一声脆响，淮王的脸上着了重重一掌，他却仿佛丝毫没觉得似的，捂着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对面的李淑媛却已经是双肩颤抖，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用左手住了那只垂在侧不住颤抖的右胳膊，声线嘶哑地说：“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这混账话的？你是我的亲生儿，整个里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