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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两边探望慰问时的一应对答,中间几无一字涉及朝事。再加上昨日派人去杜府和韩国公府几乎相同的大略情形,足可见一斑。
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之后,皇帝突然开口吩咐道:“去内官监狱,把曲永放出来,令其不必来御前,立时去司礼监把该管的事情都收拾干净了。”
一旁侍立的暂代乾清宫管事牌子的一个丰年太监慌忙答应了,临要走时却鬼使计差地低声问道:“皇上,那夏公公和成公公…”
话没说完,他就偷觑到了皇帝那发阴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他连忙自己掐断了话头,跪下磕了一个头就一溜烟似的奔了出去。而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皇帝才随手翻开了一本奏折,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这些年来,曲永的探子倒是很不错!
一本本的奏折从皇帝手下从左边转到右边,内阁的一应票拟或准或驳,亦或是给出别样的御批。直到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歇下来用了晚膳之后,一个中年太监眼瞅着皇帝净手漱口之后端起了茶盏,这才悄悄地在皇帝身边立定了。
“皇上”说是淑媛娘娘把淮王殿下禁在了永安宫后院正殿。”
“知道了。”
皇帝淡漠地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地只说了那三个字。
不多时,外间便通报说司礼监太监曲永前来谢恩。多日之后重新见到自己一贯信赖的这个太监,皇帝却没有言语之前的事,吩咐平身后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该得的公道,朕日后自然会还给你。你亲自去长乐宫贤妃那儿,说朕今晚去她那里。另外,传话给礼部,荆王淮王腊月二十二出居王府”立时去办。”
见曲永躬身答应,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下方那几份文书上。所有信函都并未封口,分明是经手的人已经瞧过了,而他之前拿到手时,也忍不住一次次取出扫了一眼”结果竟不知道该是哭笑不得,还是派人去申斥一下那个一向看重的冷面青年。
这些东西虽然言简意垓,可既然不打算捎回家去,天天随手记这些干什么?除了涉及职司和要紧去去处的内容之外,有的记着因为没及时通讯息而心怀担忧,也有记着得知郑夫人大闹阳宁侯府后的心情,更有偶尔在习剑时的感悟,想着能够在教给妻子的那几招里头改上一改…这些内容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成了杨进周沉迷儿女私情,甚至夫纲不振最怕河东狮吼?杨进周此人不爱财不爱色不爱权,几乎油盐不进”简直像块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的冰块,谁想到婚后竟是惧内,不过,好歹总算还有个缺点。
朕的高丽侍女还没说赐下呢,你就先把这姿态做足了!这小子…皇后,若是你在,见着这一对佳女佳婿,兴许会更高兴吧…
“曲永,回头让你的人把这些再誊抄一遍,全部送镜园里头去!”
镜园惜福居正房内,陈澜拿着手中刚刚送来的一份帖子坐在江氏下手,认认真真地说:“娘,如今叔全不在,论理咱们家不去,也并不要紧。但正好杨家把事情闹得那般沸沸扬扬的时候,若再是不去,那就真的是咱们理亏了。娘您和十一叔是平辈,托词不去也没什么,但我这个媳妇总得代叔全出面一回。好歹也是杨家妇,不能让人小觑了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