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陈澜忍不住脚下停了一停，仔细想了想，才不太确定地说“我仿佛记得，十一叔是你曾祖父的嫡次一系？”

弯曲曲的木桥，两一堵谁也过不来，多是说话的两个人遭罪受冻。只陈澜来之前就提醒张冰云带好了手炉，两个人拉起风帽捂着手炉往那儿一站，倒像是冬日里还有闲暇看着满池冰玩赏的闲人。

昨天才对人说江氏和她都不好，这会儿大冷天她还能走来送客，这不会平白叫人笑话？

“这还真是好地方…”张冰云看着满池零零落落的残荷，随即拉了一下风帽，这才回过说“我当初刚回京城不久，闲来无事也曾学着别家千金到佛寺观闲逛。可我终究对那些没多大兴趣，倒是在路上行走更有趣些，常常让车夫绕远路，曾经从江米巷走，远远从车里望了一千步廊和皇城。就是那一回，我不合了一桩闲事。”

打趣了一句，陈澜终究在外站久了，脚下有些僵冷，于是便拉了张冰云往回走。而木桥另一的长镝看到这一幕，少不得快步赶了上来。等到一行人从冷冽的外回到了温的屋里，就只见西屋一阵说笑之后，门帘一动就是一行人来，却原来是江氏送客了。

她也没详说那是什么闲事，跟着就说：“原只是想我在苗疆学了酿酒，家里只有爹娘吃，那样的酒方若能推广开也是好事，所以就与了那掌柜，之后也没理会，只告诉了他可以从顺天府和南城兵司下手，其他的不说，几坛酒便能派上用场。毕竟，锦衣卫虽说听着不可一世，可要滋扰这些铺的，总不能用大人，毕竟这是千步廊外的要去。事后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后来我方才知，锦衣卫图谋的是他们的房。”

“瞧你说的你这书香门第来的要还说是野惯了的，难我们都是野猴不成？”

“有这话，我就放心了”张冰云松了一大气，随即就笑开了“我大哥读书和文章上是一把好手，可这些事务的少，如今正在预备三年之后的会试。爹一早就说他多是翰林院的材料，所以我想想也没和他商量，生怕他又拿大理教训人。还是和惠心好，说话利行事脆，不会耻笑我这在外野惯了的。”

陈澜见状拉着张冰云在旁边避了避，又随着江氏的招呼上前一一和两位家中有事的指挥使夫人告辞。及至她亲自将这一拨客人送到二门，她就正好撞见了同样送客来的杨周。只瞧见那位十一老爷杨珞笑容可掬地还了她的礼，陈澜忍不住斜睨了杨周一。

说到这里，张冰云顿了顿，见陈澜听得仔细，她才一气说：“这事情我和父亲提起过一回，原是说把投过去帮忙的本钱给收回来，但父亲思量过后却说不用急，只让我知会那掌柜，留心锦衣卫的动向，可没过多久就传了锦衣卫指挥使欧行被人弹劾的事，那边突然消停了。这些天父亲要在大内当值半个月，我的丫小鹤儿偶尔去了一回见了那掌柜，得知这附近突然好几家相邻的铺关了门，没两日又都开了，生意都是门可罗雀，不像是真心开店的样，倒是时常有莫名其妙的人。掌柜往兵司那边探问过，却听说是锦衣卫旗下的买卖，让他少…啰啰嗦嗦说了这许多，你别见怪，实是我怕给爹添麻烦，又没人商量。”

听张冰云一气把这些事情都原原本本说明白了，又见她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陈澜就笑说：“怎么会，我从前也常常烦恼没个人商量事情，后来认了宜兴郡主娘之后，方才是万事有了主心骨，你要是愿意，随时来寻我都行。至于你说的这些，我回对叔全好好说说，他毕竟曾经在锦衣卫里过，若有什么发现，回我一定知会你。而且，令尊老大人既然说过只让你留意，想来也另有安排，你不用太惦记，该什么什么。”

然而，等到杨周亦是送客完毕，夫妻俩往里回去的时候，她就从他中听到了一句极其让人惊诧的话：“十一叔今天前来，是想要争杨家族长之位。”

“没错。”杨周淡淡地了“所以说，无论是辈分还是其他，他本就是有资格当族长的，奈何在宗族里无论家境背景官位都并不算挑。他今天来找我，说保证会整顿杨氏一族，不指望能恢复先祖时的光景，只求能栽培几个人才。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没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