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原委，仔仔细细一想，她不禁佩服陈澜这缜密的考虑，可心中自不是没有顾虑。而陈澜见她迟疑不决，心里知单单说无凭无用，又轻声说：“此事我只是预先和你说一声，这两**个预备就成了。你那婚事罗世说一定会设法留心，这一两日间他就会让小四捎信来，回我再请你来，捎带回去给罗姨娘好好看看，事情应该稍稍容易些。至于的事，我已经请娘拜托了贤妃娘娘向皇上说项。”

尽双方倚靠的长辈彼此之间剑弩张势不两立，但陈汐和陈澜姊妹之间却是有一说不清不明的默契。她们平日除了例行见面，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往来，可这会儿芸儿这般前来相请，别人看着不过是面上功夫，可陈汐却隐约觉得事情绝不止如此。于是，答应之后随着芸儿前往翠柳居，她便左一句右一句旁敲侧击地试探，可一向最说话的芸儿却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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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翠柳居，把丫撂在外面由着芸儿沁芳等人应付，她就径直了屋。果然，在东次间里等着她的就只有陈澜一个，连红螺都只是在外看着。厮见之后，她就有些不解地说：“三怎么偏找这借，回姨娘知了又得把我连到脚盘问一遍。是了什么大事，还是…”

“元辅，司礼监送了皇上的批红来。”

想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

皇城午门内东南角，文渊阁。

“没错。”陈澜的心中充满了和聪明人说话的愉快，当即赞许地了“如今威国公夫人怀六甲，又极其不安稳，本没法门坐车，罗世纵使再急，也是不好去见贵妃娘娘的。所以尽已经查证到了这一层，他却也只有着急。思来想去，能够的，也就只有罗姨娘而已。”

等芸儿送走了陈汐，陈澜方才往后靠了靠，又看着屋的横梁神。能的事情她已经赶着了一多半，又有杨周和罗旭从旁援手，这一重难关就只剩下最后的一分了——那些上书的御史。建议立储君的那些好对付，皇帝并不是糊涂的人，这些人或下台或外放或贬斥——能被别人利用的，就算侥幸留下，将来宁侯府也不能用了。可虑的是告朱氏和东昌侯府勾连的，以及告朱氏联络晋王谋立储君的，难真要用夏太监那法？

陈澜顿了一顿，又原原本本对陈汐把事情剖析了一遍，见她面苍白，使劲攥着帕思量了起来，她就又低声说：“贵妃娘娘刚刚没了鲁王殿下，有人利用她这悲痛兴风作狼，到来还是罗家遭殃。罗姨娘这诰命说是因为三叔而来，其实也是看了罗家的面，若罗家有什么起伏，她不占名分上的优势，将来的日如何，想来你也明白三叔的。但光这些说动罗姨娘恐怕还不够…五妹妹，若我说能为你寻一个门当对的夫君，你可愿意？”

宋一鸣一下惊觉，随即立时吩咐边的那内阁中书下去取。及至用秘匣落锁的东西送上，他方才取了钥匙打开，亲自将一沓沓奏章分门别类放好，见那些票拟有的除了自己和杜微方的字迹，只有可或不可，有的却是长篇大论刺的朱批，神不禁有些变化。然而，等到他若有所思翻开了最后折的时候，却一下瞥见了里的一张夹片。

中午时分在权门世家中，多半是女眷乃至于没公事的男人们歇午觉的时候，京官各衙门也往往有午休，但对于这中枢重地来说，却是丝毫不得闲。内阁中书和机宜文字们都在张地誊抄节略送呈那东西屋里的两位阁老，只等着那一东一西的屋里写票拟来送呈乾清。然而，只有东屋里专司给首辅宋一鸣打下手的那个内阁中书知，这两天宋阁老的心思本就不在这上。

当场撂下那笔账簿，又现开销了库房的刘婆，陈汐方才拿起茶盏喝了一嗓，却久久没有听到边的丫叫下一个，不禁扭看了过去。那丫这才慌忙弯腰：“五小，都已经置完了，外那些妈妈和嫂们都已经散了。”

话音刚落，芸儿就了屋。她笑地行了礼，随即就开说：“五小，郡主刚从里送了几匹新样的杭绢过来，我家小已经给四小送去了两匹，又让我过来瞧瞧您可在，若是在的话就亲自过去挑挑。这一次的实在是鲜亮，小委实决定不下呢”

“总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