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林恩只听了个半懂，而少妇转看了看他，低声对小卡萃丽说了些什么。只见小姑娘扒开那行李袋翻找起来，片刻的功夫就拿一个用纸包成话筒状的件，快地递到林恩手里。

“噢，抱歉，这个…”林恩想说“两人共用不卫生”却又不晓得如何用德语表达，所以赶忙掏字典翻页。

其实两人相隔不到一米，不用挪动脚步就能够完成拥抱甚至接吻的动作，但谁也无法迈第一步。

卡尔既不是瞎，又不是傻瓜，看林恩这张表情，他戏谑地面对林恩朝少妇那边又是努嘴又是挤挑眉，然后坏笑着转走开了。

“洗净了爸爸才喜呀！”

林恩小心地拆开，这是一把木柄金属的刮胡刀。棕的木柄上刻有细细的纹，固定的刀简单而不乏大气。它虽然看得是用过的，但保养很好，金属分在在光下锃锃发亮——前这位年轻的遗孀不也是如此吗？

“哈，刮胡刀！借我用用！”

渐渐的，溪倒影中那个发蓬、胡拉渣的家伙现真面目——眉、眉骨、眶、峻鼻梁、厚嘴，和典型的欧洲男一样，这张脸所拥有的五官非常鲜明，而且既不过于凑、也不分隔太远，面廓从颊骨开始修，但下并不很尖，弧线可谓恰到好。再用手沾上修拢发，三十岁的劳尔。冈萨雷斯一转变成了十八岁的追风少年。

林恩一边笑着，一边用这带有皂清香的手帕脸。

这绝对是他数日以来所接的最净的东西。

呃…虽然觉这是了有镜的嘲，可是林恩却发作不得，抛开貌岸然的君外衣，那男女之事不正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内心底所希望发生的？

小姑娘倚着妈妈，一脸羞涩地看着林恩。这个表情让林恩忍俊不禁地眯笑了起来，这会儿少妇正好转，那双丽而平静的睛怔怔地看着林恩，白净的面颊本来就有些泛红，这会儿看起来更是如朵一样艳羞怯。

少妇这么一说，小卡萃丽立即停止了扭动。

手拿刮胡刀，林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这就是只存在于臆想中的异相么？

这边少妇已经帮小卡萃丽洗了第一遍脸，正浸着溪清洗手帕，小姑娘转眯起睛看着林恩：“爸爸的脸没洗净，好多胡！”

卸下黑锅的二等兵卡尔刚刚用溪洗了把脸，在前线战壕里蹲久了，同样是胡拉渣、不修边幅。他伸过来的手快要碰到刮胡刀了，林恩才如梦初醒，猛然往后一缩避开对方，这个动作让对方惊讶而又不解地瞪大双。

把脸洗洗吧！”

“喔，原来是卫生问题！”

掏字典迅速查到了“英俊”所对应的德语，林恩转对着小卡萃丽说：“卡萃丽，爸爸帅不帅？”

“嗯…好冷！”小卡萃丽撒，一边将她那小小的躯左右扭动。

以前只用过电动剃须刀，但电视是生活细节最好的教程。林恩用打下和脸颊，照着溪中的倒影小心翼翼地刮了起来。刮胡的过程中，他还时不时从倒影中瞟看母女俩，可只有小卡萃丽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妇只是帮女儿洗脸、洗手，又给自己洗脸，好像有意不去看别的男人用自己丈夫的刮胡刀。

能够长时间地背负黑锅，二等兵卡尔的耐自然胜过常人，他双手叉腰，不急不躁地等着林恩。过了足有两三分钟，不会说德语的丹麦人才借助字典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这话就像是林恩先前对小卡萃丽所说，少妇随即从外袋里掏一块净的手帕，稍稍浸后给自己的女儿拭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