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没料到自己还没开，李青山却先提来了，心下一愣便是大怒，他是个愚鲁的庄稼汉，不是能存住火气的人，着拳上前，就要揍李青山一顿，先将这野猪拖走再说。

明白了这个，李青山手中的短刀，故意向上扬了扬，仿佛野兽展示獠牙一般，虽然他其实本不敢使用这东西。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理，但在这一刻，却像是豁然开朗的似的。

那糙的大手中握着一把同样糙的短刀，充满杂质的刀刃，哪怕是经过细心打磨，也仍旧黯淡无光。

火光摇曳，墙上黑的人持刀而立，在这一刻，一个少年明白了力量的确切价值。

李青山上辈也只是个普通学生，虽然打过几架，也只是同学间的争执，两辈加起来也没有与人兵刃相向经历。

此时纵然是面前摆着一瓶仙丹，也比不上这锅让他心急。

猪是大猪，这锅便足足煮了半夜。

李大哥的脸顿时沉下来：“你就是这么当小叔的？”

李青山看李大嫂在锅里搅和，只想摸一块尝尝的模样，煮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的一二净“啪”的打开李大嫂的手：“别动。”

李大嫂捂着手退后，哀嚎：“你看你弟弟，我说他趁你不在家，就欺负我个妇人家，你还不信，现在当你的面，你可看见了。”

升腾的火焰，飘的香气，噼里啪啦的响声，聚会神的少年，凝成一副毫无情调与诗意，却极其质朴原始的画面。

就在李青山心中叫苦，准备挨一顿揍的时候，李大哥却停住脚步，睛望向李青山的右手。

李青山见他来势不对，也站起来，面上一片严峻，心中却有些发虚，他骨还没长成，疲累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如何敌得过一个成年汉，余光瞟向青，但青只是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李大哥立刻退后一步，李大嫂也不敢嚎了，到最后二人竟然退棚，显极其失望的神，在外面骂了一通，然后重新回房商量他们的“大计”

许久之后，李青山重新坐下，抓耳挠腮的望着锅：“这还得煮多久啊？”他本就是个无不的人，这十几年来真是苦煞了他，爹娘在的时候还能逢年过节吃上几，自爹娘去罢了，割那还不够李大嫂一个人吃。

李青山却是充耳不闻，甚至连香味都抛在脑后，只是怔怔望着短刀，里面模模糊糊的倒影他的脸，这个几钱银的便宜货，刚刚保护了他，让他免受了一场之苦，免遭了一场侮辱，而且保住了自己的战利品。

若此刻有人问李青山幸福是什么，他定然回答幸福就是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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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你？李青山只觉得一阵反胃，你要是姓潘，还不算我吃亏。

这是李青山这些年省吃俭用，在集上买来的一把短刀，很多地方都用得到，方才便是用这把刀切。

李青山低着：“这我自有打算，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分开过了。”这是他在煮的时候就在考虑的事，他已不愿再在这屋檐下继续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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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虽然连盐都没撒一，更别提其他的调料，却让李青山吃的差把吞下去，不拘瘦，几斤熟下肚，最后连汤都喝的光。

李青山顿时明白，自己这位大哥怯了，怯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把刀。而在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意识到手中的劣质短刀，竟然有着威慑他人的力量。

青卧在槽前，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