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一滴珠落在香案之上，沈泰低看了看，轻轻伸手抹去了痕。

“他是世家弟，天资又好，年纪轻轻就修到了凝元境界，上还有个与神仙似的元丹境老祖李老怪，放整个州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咱们两人却都只是连最低的炼气境都过不去的凡人，怎么办，怎么办…你走了之后，我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每次惊醒，脑里想得都是你的样。”

“小白，你泉下有知，要保佑我和小石啊。”

手心里，握成拳，那是一个发白老旧的小小沙漏，细沙悄无声息地过，似已然走远的那些过往岁月。

“咱俩都是蝼蚁啊，可是我心里想过的，就算是蝼蚁，但他们这般我，不给我和小石活路，那么我拼死也要狠狠反咬他们一，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对不对？”

“我也想过苟且偷生，守着小石，就这般忍气吞声地过一辈算了。”袅袅轻烟里，沈泰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供奉着他亡妻灵位的静室里，独自一人站在香案前，看着那三即将烧完的细香，轻声地说着话“真的，我真的曾经这样想过。”

矮胖的男了睛，然后重新惯常温和的笑容，对着那面灵牌，呵呵笑了一声。

屠夫上下打量了沈石两，忽地开：“把衣服脱了。”

沈石抬，望向屠夫，屠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沈石忽地一笑，伸手接过那把见血的屠刀，同时伸手去解衣衫，微笑：

“我本想在这天一楼中用心事，替小石尽力打下一份家业基础，我本以为真的有希望，他们甚至答应让小石上山了。可是…咱们终究还是蝼蚁吧，李家那边的一句话，就把小石的弟名份拿走了，我知，他们同样红天一楼这里很久了，这每日赚无数灵晶的聚宝盆，他们怕是早就忍不住了罢，大祸只在反掌之间，对不对？”

残烟飘散，些许红光悄然隐没，那是香炉中的三清香终于烧尽。

“我想报仇，很想很想，想的我都快要疯了，可是每次天亮以后，我还得装一副笑脸，在天一楼里走着，笑给别人看…”

“我知，你临走的时候劝我别想着报仇了，他们是天，我们是蝼蚁，加上又有了小石，只要照顾好儿就行了。”

残香细细，几许灰烬落下，犹如女泪滴。

沈泰走上一步，从摆放在香案另一侧的一盒细香中又了三，重新着了，再一次在香炉中。透过再度缓缓飘起的轻烟，地看了一那块灵牌，然后转走了去，再不回。

屠夫手掌抖动，那把锋利铮亮的杀猪刀在他手指间顺无比地打了个转，掉了个，刀柄朝向沈石，只听他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杀两只？”

“好啊。”

风过西芦城上，城中的大街小巷，光地洒落在这个安静的人间地方。小巷里平静如常，破旧的房门依然虚掩着，只是过了一会之后，忽有嘶鸣声再度响起，跟着又是异响低沉，带着一丝冰冷决绝，无情地截断了那声嘶喊。

沈泰看了一那块灵牌，面上掠过一丝悲伤苦涩之意，低声：“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本就不像一个男人？明明当年是李兴怀觊觎你的，意图不轨，你抵死不从侥幸逃脱，可终究一场重伤落下了崩血病，在生产小石后因此而亡。这一切从到尾，我明明都知，可我就是没办法替你报仇，我什么都不到，还要拼命给玄门活，将这天一楼打理得火朝天…”

“小石很乖，很懂事，我什么都没有瞒着他，什么都告诉他，从小到大，我那样苛责督促他，总让他一些别人家小孩不可能去的苦事，他也从无怨言。小白，你会不会怪我？我知我其实很没用，实在是我护不住他，为了让他日后能更多几分自立，我也只好狠下心了。”

沈石一怔，：“什么？”

不过沈石看着却是从容，目光在屠夫手间那把染血的杀猪刀上扫了一，反而神情间对这位凶神恶煞一般的屠夫居然还颇有几分亲近之意。

（这才第二天就有一位盟主了…非常谢“草师爷”书友，我还是第一次经历捧场这事，谢谢所有捧场的书友，谢谢大家==！另外明天早上十更新哦，如果没意外的话以后就尽量保持这个吧。）

石壮到不知哪儿去了，至少了他三个，手臂更是得赛过沈石的大，尤其是现在手中提着一把兀自淌血的杀猪刀，加上他那副材，真是一杀气扑面而来。

风儿过，巷里的血腥味，似乎又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