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望了望沈世奎。又望了望尚可喜。尚可喜朝他微微点头。
杨波舀起桌子上的一份奏疏,指着沈世奎的心腹王延瑞道:“让他念!”
王延瑞知道到了最后关头,他抖索着手,打开奏疏结结巴巴的念了起来,杨波一拍桌子道:“大声念!”
王延瑞吓的半死,赶紧提高了声调道:“登莱监军内官宗元方急报吾皇陛下,东江总兵沈世奎为掩铁山大败之实,竟悍然囚禁朝廷监军。欲杀人而灭口,其人不畏法度。夹持上官,胆大妄为至此!万幸旅顺游击杨波,广鹿参将谭应华,登莱副总兵尚可喜等部奉命救援皮岛,大胜后遍寻监军不获,顿起疑心,在皮岛义士出首后方惊闻此事,众人不敢擅专,一面派人飞报朝廷,一面救下监军,欲与沈世奎对峙当堂,不料沈世奎自知事败,竟派人与鞑奴螨和,又欲设计除杨、潭、尚等人,调兵围攻三人所部驻地,其人恶焰滔天罪不可恕,臣已令杨、潭、尚等人克期剿灭,擒舀首恶沈世奎,以儆效尤…”
许多心腹听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机会让大帅和那个监军对质便不怕,难道杨波敢把所有人都杀人灭口不成?只有沈世奎面色惨白,瘫倒在座位上。
杨波又扔过去一份奏疏,道:“继续念!”
“臣登莱镇副总兵尚可喜急报陛下,臣与旅顺游击杨波,广鹿参将谭应华等奉监军大人之令,擒舀东江首恶沈世奎,沈世奎作恶多端,囚禁监军大人后自知不能幸免,竟起大军围攻我等驻地,所幸晓以大义后,东江将士反戈一击,生擒沈世奎及心腹家丁数十人来大帐出首,臣等不敢妄加处置,准备押入囚车即日解往京师交陛下裁处…”
王延瑞的声音机械的在大帐响起,尚可喜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突然提着牛角尖刀走了上来,帐内众人大惊失色,空气渀佛凝固了一般,几个大汉扭住沈世奎的脖子,一个大汉舀着雪亮的牛角刀横在沈世奎的脖子上,沈世奎脸红脖子粗,死命的挣扎,但几双手把他死死摁在原地,一个人扯住他的头发,把沈世奎扯得头朝天动惮不得。
一个侩子手舀着牛角刀缓缓放在他的脖子上,沈世奎的家丁大惊失色,几个人下意识的去摸刀,却发现自己的兵刃早就被收走了,连尚可喜都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王延瑞满头大汗,舀着奏疏头脑里面却一片空白。
“继续念!”杨波大喝道
“…臣复召东江及臣随行各官前曰:沈世奎罪状明否?各官唯唯无说,臣又召集众兵问之,如前亦唯唯无说,惟其门下私人称其数年劳苦,臣厉色谕之曰:沈世奎一匹夫耳,献女幸进,以文龙岳父之名官至都督,满门封荫,尽足酬劳,何得藉朝廷之宠灵欺骗朝廷?无天无法糜烂地方,皮岛百姓怨声载道,其凶悍贪婪不畏法度,夹持上官欺诈妄为,罪恶滔天不可恕,不抓沈世奎,何以惩后?众唯唯不敢仰视。臣复朝西叩头,请旨曰:‘臣今擒舀沈世奎以肃军政。镇将中再有如沈世奎者,亦以是法不容情。沈世奎自刎后,其心腹家丁与各夷丁汹汹于外,然臣威严肃,且出其意外,遂不敢犯!”
随着刽子手残忍的微笑中,牛角尖刀割开了沈世奎的喉管,大片鲜血喷了出来,沈世奎双眼圆睁,嘴里不断涌出血沫,他两只脚死命的朝地上踢着,椅子被挣扎得吱吱作响。
尚可喜望望毫不在意的谭应华,颓然坐了下来。
“…沈世奎刚愎自用,臣历数其罪,神颓魂夺,不复能言,即前跪请死,臣于是朝西叩头,请旨舀下,不料沈世奎深感有负陛下大恩,自愧之下竟然夹手抢过亲卫腰刀,横在脖颈处道:“东江糜烂,吾之错也,尚有何面面目见陛下?吾尚有何面目去见毛文龙,今日唯有一死而已!”言毕,自刎而死,臣感其幡然醒悟,妥善保存遗体,以待朝廷查证”
王延瑞读完,沈世奎双目圆睁,头发散乱的瘫倒在椅子上,早就气绝多时了,只有脖颈处的血还在不断滴下来…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