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立即知自己被骗了，如果骗局中包括的不止凯·布莉儿一人，那么他很容易就能猜谁是合谋的同伙。

这刺人的话让暴怒的矮人平静了下来，不过只是略为平静而已。瑞吉斯

底蜥蜴的残尸，因为它已经被撕得稀烂，所以崔斯特没法认究竟是哪一蜥蜴。尾掉了，下颚也没了，腹被割开，五脏六腑被吃得一二净。崔斯特在尸外看到了很长的裂痕，仿佛是被爪耙过，还有又长又细的瘀伤，像被鞭过。在距死尸一尺外的血池旁，卓尔灵找到一行足迹，一个爪印，一个形状大小和关海法很相似的爪印。

布鲁诺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的然大怒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也不符合他的格，但是半人没有放过他。

“放我下来。”他平静地说，显然布鲁诺了解了半人的心意，因为矮人轻轻地将他放到了地上。

“算了！”布鲁诺哼了一声“你就这样吧。可你就不能去给盔甲上儿油吗！你在这儿丁零当啷地吵，让一位国王怎么思考！”

潘特拼命表示理解，飞快地跑开了，生怕如果留下来，暴君布鲁诺会再次下令让他去洗澡。

瑞吉斯拂顺衣服，一拳挥到矮人王面前，吼：“你怎么敢这样！”

“我女儿在哪儿？”矮人又问，已略为平静，但仍鲁威吓“别和我玩招，馋鬼。”

布鲁诺一跃上旁边的基座（斯特明智地让开了），揪住半人的前襟一手把他举到半空。

他一冲斯特·布雷瑟，一位明的装甲制造者的房门，险些把那扇铁包边的木门从铰链上撞掉下来。里面的蓝胡矮人和他的半人朋友惊讶地瞪着他。瑞吉斯正站在平台上量，好让修整过的铠甲能合适他越来越大的肚。

“我女儿在哪儿？”矮人咆哮着。

和伯克斯加谈话时，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女儿在山上遇到了麻烦。他差儿就叫上一个分队的矮人去搜查那片地区，但是他临时起意向特使问起了要为沃夫加建的纪念石堆。

布鲁诺·战锤风暴般刮过通，哀思在此刻被愈升愈的怒气得杳无踪迹。第伯多夫·潘特追在一旁扔一个又一个问题，上盔甲也随他一举一动吵嚷不休。

但是崔斯特的大猫在几百里之外，而这场屠杀据游侠的估计，仅仅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幽暗地域的生不像地表的生灵会四游；危险的掠者很可能就距此不远。

“什么石堆？”伯克斯加反问。

布鲁诺只是要支开这个战斗狂，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去给盔甲上油。这是个难熬的下午。矮人王刚刚会见过石镇的特使，壮汉伯克斯加，发现虽然凯·布莉儿已经走了一个星期，却还没有到达野蛮人的住地。

布鲁诺急煞步转对着这位战斗狂人，他红亮的伤疤和潘特长着密胡的脸之间夹着王者的怒吼：“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洗个澡！”

布鲁诺迅速回忆着他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时的情形。他回忆着年轻女孩当时的模样，竭力想着细节以及她所说的每个字，希望能找到些线索。布鲁诺简直绞尽了脑，但如果除了决意前往石镇以外，凯·布莉儿真的暗示过任何别的打算，那么矮人王一定是把它给漏掉了。

“石…”瑞吉斯刚想撒谎，但布鲁诺狠狠地摇晃着他，把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前后甩着。

瑞吉斯越来越受不了他以为是朋友的人对他施暴。半人的念转得很快，立即想起了让凯·布莉儿冲到银月城去找崔斯特的那个计划。不怎么说，那不是完全的谎言。

潘特后退一步，被噎得说不话来。在他看来，一位矮人王命令某个矮人去洗澡就和人类君王命令骑士去杀死婴儿一样暴。总有一些界限是连统治者都不会逾越的。

“先是崔斯特来找我我保守秘密，”瑞吉斯辩解说“接着是凯·布莉儿把我推来推去直到我告诉她了什么事。现在是你…我可真给自己找了些‘好’朋友！”

布鲁诺带伤的面孔因愤怒扭曲，但上面的痛苦是这样明显，看着这样一张脸，半人没法让自己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