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可村里……”

她望向裴红棂的脸，似也对她能这么镇定到一丝敬佩。从裴红棂来时起，她就对这个漂亮女没什么好，但现在，似乎那一分轻视倒淡了。她举起她手里的大铁锤：“我知，我可能是真的打不过他们，光那‘雌雄杀手背对飞’就够我应付的了。但我还有它。”

胡大姑沉着脸：“人多，那七家村的人更多，多有什么用，再多来，也是些孬。”

么话，拉着母亲的手，跟上她的步履。胡大姑忽一步跨了来，她的步好大，几步就跨到了小稚面前，抢也似的一把就从裴红棂手里抢过了小稚，怒冲冲地冲裴红棂：“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他妈的命运都把刀压在这孩脖上了，你只会给他掉两句文，就这么乖乖地驱着他一只羊羔样地赶去送死！小稚，跟我来，有我胡大姑在一天，还不会让你就这么引颈就戮。”

胡大姑截：“冯老以为他们那些人的命就比你的重，在我胡大姑里，偏偏就看重你的命。怎么样，他们能怎么样，‘东密’能怎么样？他们不想与‘屠刀门’翻脸，我就非要翻这个脸，就是老刀把来，不许我翻这个脸，我也要翻！嘿嘿，好笑，好笑。仁义德，他们就这么讲仁义德，前两天他们还在地上等着人宰割呢，现在倒为别人的命起主来。他们这帮人，当时本就不值得我胡大姑来救。别说别的，拉风箱！”

她不由分说，一把就把小稚到了风箱前的小凳上坐了，将把手到他手里。小稚只有一下一下地拉了起来。那单调的动作似给了他好多生的希望和生活的快，他真想一生就这么跟胡大姑打铁、跟班帮忙地打下去，那可真幸福呀。闲下来，他可以再和胡大姑上后山静静地躺在草丛中，看那缕缕炊烟是怎么升起。裴红棂也只有跟到铁匠铺里来，胡大姑没理她，似是对她要把自己的小朋友就这么拉去送命犹有余愤。只听裴红棂静静：“大姑，谢了。但我们母不想再牵连更多的人了。我听余老人说过，襄这块儿是‘东密’重地，永归堂就在这一带，堂中除了两护法，还有凶名昭著的‘十四杀手’，有时还有总堂堂主来巡视。我不是说你功夫不够，但，好汉敌不住人多呀。”

胡大姑一仰脸：“命？送命？”她一黄蓬蓬的发就被她甩到了脑后“为什么要送命？就是要死，咱也不去送那个命。命是自己的，为什么这么白送？”

小稚就这么三步两步被她扯到了铁匠铺里，他抬起一张小脸望望他母亲，母亲缓缓地摇了下。他就仰脸向胡大姑：“大姑，我要走了。‘东密’这次来的人肯定比上次多，你也抗不住的。我们把余爷爷拖到这件事中，已经错了。我们不能再连累这村里更多的人送命。”

她晃一晃那柄大铁锤：“它叫‘屠刀’。我还有‘屠刀’。”这世上，能屠之刀可不是尽掌握在他们那些小人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