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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敦古谊集腋报师门感旧情挂(2/6)

闲话搁起。一时安老爷饭罢,收拾了家,又同安公计议了一番公事如何清结,家眷怎的位置。公便在父亲屋里小床上另打了一铺睡下。众家人也分投安置。一宿无话。

话分两。你这位钦差是谁?原来就是那号克斋、名乌明阿的乌大爷。他在浙江差次就接到吏公文,得知由阁学升了兵侍郎。把浙江的公事查办清楚,拜了折,正要回京覆命谢恩,才由路走一程,又奉到廷寄,命他到南河查办事件。这正是回程京必由之路。他便且不行文知照,把自己的官船留在后面,同随带司员人等一起行走,自己却乔妆打扮的雇了一只小船,带了两个家丁,沿路私访而来。直等靠了码,才知照地方官。把个山县吓得,忙着分派人打扫公馆,伺候轿,预备下程酒饭,闹的昏,才得办妥。

又问:“那相貌呢?”公:“说起相貌来,却是作怪,就合这新媳妇的相貌一样。不但像是个同胞姊妹,并且像是双生姊妹。”老爷:“这又是梦话了,我又何曾看见你这新媳妇是怎生个相貌呢?”公一时觉得说的忘情,扯脖带脸臊了个绯红。老爷:“这又臊甚么?说呀!”公只得勉:“此时说也说不周全,等父亲去看了媳妇就明白了。大约这个是一团和气幽娴,那个是一派英风。”老爷听了,笑了一笑,说:“文法儿也急来了。”公也陪着一笑。

列公,天下第一乐事莫如谈心,更莫如父谈心,更莫如父久别乍会异地谈心,尤其莫如父事静心安苦尽甘来久别乍会的异地夜谈心。安老爷合公此时真真是天下父第一乐境,正所谓“等闲难到开心,似此开心又几回”了。

一时大小官员都到,接着河台到船拜会。早见那位钦差冠束带满面风的迎舱来。河台下船,只得在那小船里面向上请了圣安。乌大人站在一旁,说了句:“圣躬甚安。”

二人见礼坐下。河台满脸青黄不定,勉支持着寒暄了几句,又不敢问“到此何事”倒是乌大人先开:“此来没甚么要事。上意因为此番回京,此地是必由之路,命顺路看看河工情形。这河工的事,自己实在丝毫不懂。前在浙江,但见那些办工的官员实在辛勤苦累。大人止把那沿路工段教人开个节略见赐,便可照这节略略查一查回奏,就算当过这差去了。自己也急于要京谢恩,恐不能多

只是钦差究竟为着何事而来,不能晓得。这正是首县第一桩要差使,为得是打听明白,好去答应上司,是个差。他一到码,通上手本叩安禀见。不想钦差止于传话乏,不曾传见。看了看船上,只得两个家人,连门包都不收,料是无打听。费尽方法,派了个心腹能家人,把船家暗暗的叫下来,问他端的,又许他银钱。那船家:“他雇船的时候,我只知他是伙计三个,到淮安要账来的。一路也同我们在船上同坐,问长问短的。一直到了码,见大家来接差,我才知他是个官府。谁知他作甚么来的呀!”那家人听了无法,只得回复县官。把个山县急得搓手。

见老人家心开喜,就便请示父亲:“方才说到那十三妹,父亲说‘得之矣,知之矣’!敢是父亲倒猜着他些来历么?”老爷:“岂但猜着!此事你固然不得明白,连你母亲大约也未必想的到此,我心里却是明白如见。此时且不必谈,等我事毕闲,再慢慢的说明。我自然还有个理。”公听如此说,便不好再问,只得未免满腹狐疑。那时不但安公设疑,大约连听书的此时也不免发闷。无如他著书的要作这等擒故纵的文章,我说书的也只得这等依顺尾的演说,大众且耐些烦,少不得听到那里就晓得了。

次日清早,安太太便遣晋升来看老爷、公,并叫请示:“那银怎的个办法?早一日完了官事,也好早一日去。”老爷便教公去告知他母亲:“这事不忙在一刻,再候两三日,乌克斋总该有信来了,那时再定规。你也就去合你娘亲近亲近去。”

才要走,晋升回:“请大爷等一刻再走罢。将才才来的时候,街上正打呢,说河台大人到接钦差去,已经了衙门了。路上撞见,又得躲避。”老爷问:“也不曾听见个信儿,忽然那里来了这等一个钦差?”晋升:“才们也是才听见说,说是一位兵的甚么吴大人。这位钦差来得严密得很,只带着两个家人,坐了一只小船儿,昨夜五更到了码,天不亮就传码差到船上,下两角文书来,一角札山县预备轿,一角知照河台钦差到境。这里县太爷早到码接差去了。”安老爷心想:“那个甚么吴大人,莫非吴侍郎来了?他是礼啊!此地也不曾听见有甚么案,这钦差何来呢?断不致于用着钦差来我的官项呀?”大家一时猜度不。老爷:“他,横竖我是个局外人,于我无,去瞎费这心猜他作甚么!”说着,只听得县门前、府、厅、县各各一起一起的过去,落后便是那河台鸣锣喝前呼后拥的过去。直等过去了,公才得回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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