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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回陶土工ju结无辞狄县令开棺(2/2)

此时尸场上面,已经人山人海,男女皆挨挤一团,望那许作开验。只见他自脸两验起,一步一步到下腹为止,仍不见他禀报伤痕,众人已是疑惑。复见他与差役,将尸搬起翻过,脊背后上验至谷,仍与先前一般,又不见报何伤。狄公此时也就着急,下了公案,在场望着众人动手。现在上已经验过,只得来验下半脚,所有的肤骨节,全行验到,现不伤痕。仵作只得来禀狄公,说:“小人当这差使,历来验法,皆分正面面,此两无伤,方用银签,验那服毒药害。毕顺外上下无伤,求太爷示下。”狄公还未开,早有那周氏揪着了许作怒:“我丈夫死已一年,太爷无故诬害,说他死不明,开棺揭验,现在浑无伤,又要银签,岂不是无话搪,想这来害人!无论是暴病亡,即使被这狗官看破绽,是将他那腹内的毒气,这一年之久,也该发作,岂有周无伤无毒,腹内有毒之理?他不知情理,你是有传授的,当这差役,非止一年,为何顺他的旨令,令死者吃苦?这事断不可行!”说着揪了仵作,哭闹不休。

土拂了去,回禀了狄公,抬至验场上面。此时唐氏见棺柩已被人挖,早哭得死去活来,昏在地。狄公只得令人搀扶过去,起来至场上,先命何恺同差役去开棺盖。众人领命上前,才将盖掀下,不由得一齐倒退了几步,一个个吓个吐,说:“这是真奇怪了,即便死不明,决不至一年有余,两只睛犹如此睁着。你看这形象,岂不可怕!”狄公听见,也就到了棺柩旁边,向里一看,果见两桃相似,外面,一光芒没有,但见那的样,实是骇异。乃:“毕顺,毕顺,今日本县特来为汝伸冤,汝若有灵,赶将两闭去,好让众人前,无论如何,总将你这案讯问明白便了。”哪知人虽死,灵实是不散,狄公此话方才说完,望着闭了下去。所有那班差役,以及闲杂人等,无不惊叹异常,说这人谋死无疑了,不然何以这样灵验。当即狄公转过来,内有几个胆大差役先动手,将毕顺抬了棺木,放在尸场上面,先用芦席邀了光。仵作上来禀:“尸土已久,就此开验,恐难现。须先洗刷一番,方可依法行事。求太爷示下。”狄公:“本县已知这原故,但是他衣服未烂,四尚全,还可从减相验,免令死者再受洗刷之苦。”仵作见狄公如此说,只得将尸的衣服轻轻脱去,那上的肤,已是朽烂不堪,许多碎布,粘在上面,想就此开验,无奈那如同灰土,仿佛不用酒,则不明伤痕所在,只得复行回明了。狄公令陶大喜择了一方宽展的闲地,挖了塘,左近人家,取来一铁锅,就在那荒地上,与众人烧一锅,先用布浸,将碎布揩去,复用在浑上下,洗了一次,然后仵作取了一斗碗粮烧酒,四了半会,用布将尸者盖好。

狄公:“本县与你已言定在前,若是死者无伤,情甘反坐。这项公事,昨日已申详上宪,岂能有心搪?但是历来验尸,外无伤须验内腹,此是定律,汝何故揪着公差,肆行撒泼,难不知王法么?还不从速放下,让他再验腹内。若果仍无伤,本县定甘反坐便了,此时休得无礼。”周氏说:“我看太爷也不必认真,此刻虽是无伤,还可假词说项,若是与死者作对,验毕之后,仍无毒,恐你反坐的罪名,太爷就掩饰不来了。”一番话,说得仵作不敢动手。不知狄公当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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