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翻腾。但听得“嗤”的一声,倏然间两条人影业已分开,展大娘一掌从韩湛颈侧削过,相差毫厘,未曾削实,而她的衣裳,却已被韩湛戳穿了三个小洞。原来那“嗤”的一声,乃是韩湛的指力激荡气流所致,虽然同样未曾点实,但已凭着内家真力,荡气成风,戳破她的衣裳。饶是展大娘那等凶蛮,也不禁暗自心惊了。
韩湛心想,法王有言在先,绝不下场,在这金碧宫中,便以展大娘武功最高,只要将她伤了,这“七绝诛魔阵”固然可以破解,即生出金碧宫亦非全无希望。因此毫不放松,一占上风,立即追击,再度出指,反手点展大娘后心的“归藏”、“中枢”、“天柱”三大穴道。
韩湛自忖身法要比展大娘灵活快捷,这反手一点又正是他最得意的独门点穴手法,非中不可。哪知一指戳去,展大娘恰好从他侧边跨过,只觉微风飒然,精精儿又已从侧边攻来。韩湛冷笑道:“精精儿,你也要与老夫动手么?”化指为掌,运了八成功力,一掌拍出,他深知精精儿轻功极高,内功则远远不如自己,故此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哪知精精儿只是向他佯攻一招,接着那两个用月牙弯刀的汉子又从两侧攻来,他们所踏的方位十分巧妙,也是一招便收,跟着又似走马灯地转过一边去了。原来这“七绝诛魔阵”按着五行生克方位,阵势展开,有如重门叠户,七人联手,泽如一体,纵使其中有人武功较弱,对方也不容易将他们各个击破。
双方甫一接触,窦线娘对王龙客最为怀恨,立即便向他攻去。窦线娘虽然失了金弓,但她还有两样家传绝技,一样是“游身八卦刀法”、一样是“穿花绕树身法”那时阵势初展,尚未合围,窦线娘一个盘旋,便欺到了王龙客身前“唰”的一刀,横斩腰胯,下削膝盖。王龙客也凶狠非常,铁扇一张,向窦线娘面门一扇,倏的便合起来当成点穴用,敲击窦线娘小臂的“曲池穴”这一招也正是他的得意功夫,张扇迷惑敌人视线,便即乘机进击。哪知窦线娘早已知他狡猾,那一刀实是虚招,待王龙客合扇击来,她已绕到了五龙客背后,正要施展杀手,猛听得呼呼两声,俨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条铁抓,已从两侧攻来。
这两条铁抓矫如游龙,蓦然从半空抓下,眼看给它抓实,就是头穿脑裂之灾,忽听得“咣咣”两声,段圭璋与铁摩勒双双奔上,段圭璋一剑,将朱灵的铁抓挑开,铁摩勒则横剑当成板刀来使,一剑拍下,将朱宝的铁抓压住。
身具武功的人,临危反击,乃是本能,窦线娘并未料到丈夫会及时赶到,所以她在那双抓抓下之时,性命俄顷之际,也立即展开了“穿花绕树”的绝妙合法,趁着双抓未合,倏的就从双抓围成的弧圈中扑进,欺到了朱家兄弟的身前。喝声“好狠!”举起刀来,刀光如雪,寒气森森,吓得未灵、宋宝魂刁;附体。
这时那“七绝诛魔阵”只是阵势初展,尚未合围,而本领最高的展大娘与精精儿二人,又正在全力对讨韩湛,要是窦线娘这一刀劈下,朱家兄弟,必有一人丧命。
窦线娘与朱家兄弟迎面而立,刀光之下,只见朱家兄弟都露出了战栗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软,想道:“他们的父兄遭我窦家所害,我岂能再杀他们?”刀锋一转,虚斫一招,便从抓下钻过,转过一旁。
不但窦线娘心软,段圭璋与铁摩勒也是同一心思,所以刚习虽急于救人,也未遽下杀手,只是将他们的兵器架住,否则朱家兄弟,焉能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