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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知何时,几上的白烛已淌满了蜡泪!
纸窗上反映而chu的夜se似乎更为昏黯,阵阵寒气,shenshen地侵袭进来,距离天明已经没有多久了。
黑暗与光明的挣扎!
痛苦与开怀的挣扎!
无论如何,这一刻是那么qiang烈地震撼着人心…
尉迟兰心一言不发地听完了这一段既往,她没有cha一句话,也没有表示她的怀疑。伸chu一只纤纤的手,端起了茶,呷了一口,茶早已冰凉了,她的心似乎更为冰凉。快乐与痛苦之间的距离,对于她来说,似乎就像是纸一般的薄,才似叩开了“快乐”的门扉,更剧烈的创痛就接着涌了进来,这情景,使她想到了李商隐的两句名诗:
“chun心莫共hua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没有任何的理由,使她怀疑尹剑平所说的话,她的悲哀不仅仅在于失了那个未曾见过一面的夫婿:晏chun雷,更似乎猝然间把她与尹剑平之间的界限划分得那么清楚!对于她来说,后者的那zhong鲜明程度,对她更为mingan,前者只是一zhong不着边际的创痛,多少带着一些朦胧的意态,而后者的鲜明却有如“立竿见影”那么的真切,那般地使她低落…
尹剑平端起几上的暖壶,再为她斟了半碗热茶。
尉迟兰心摆摆手,苦笑dao:“谢谢,我不喝了!”
她站起来,无可奈何地又dao:“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尹剑平黯然dao:“晏兄既以shen后事见托,姑娘是否…”
“我知dao,”尉迟兰心缓缓点toudao:“我会禀明爹爹,来chu1理这件事。”
“只是令尊yan前的伤势…”
“唉!”尉迟兰心苦笑dao:“谁说不是…只是这件事又怎能隐瞒他老人家?”
尹剑平怅惘地垂下tou来,顿了一下,他喃喃dao:“晏拜兄垂死之前,还有两句话要我嘱咐姑娘,在下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尉迟兰心凄惨地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尹兄你说吧。”
尹剑平dao:“晏拜兄因gan仇人甘十九妹武技高qiang,生怕姑娘会代他报仇,所以特嘱转告,千万不可有复仇之举,以免祸延于己。”
尉迟兰心冷冷地哼了一声dao:“这是我的事情,还有呢,他还嘱咐了些什么?”
尹剑平逍:“第二点,晏兄请姑娘千万不要囿于一般习俗,而致耽误了一生幸福…”
尉迟兰心苦笑了一下,缓缓走向窗前,过了一会儿,她回过shen来,说dao:“他的话我都记住了,我现在心里luan极了,也不知dao该说些什么…”
尹剑平dao:“天快亮了,姑娘也该回去休息了!”
尉迟兰心落寞地点了点tou,落寞地说dao:“为这件事劳你千里迢迢的专程报信,我真不知dao要怎么谢谢你才好,尹兄在上,请受我一拜!”边说,边即向尹剑平冉冉拜倒。
尹剑平慌不迭地伸手托住她:“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愧不敢当…”
尉迟兰心看着他,脸上shen现chu一片伤gan,倏地转shen离开,在门前她又定住了脚步。
尹剑平因恐她惊动了店家,就dao:“姑娘还是由窗huchu去吧。”
尉迟兰心点点tou,改走向窗前。在窗前停立了一会儿,她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遂即回过shen来dao:“尹兄,你在风yangdao还会有几天逗留吗?”
尹剑平摇摇tou,说dao:“不,我这就要走了。”
尉迟兰心轻轻“哦”一声,垂下tou来。
尹剑平dao:“我原想明天再至府上,亲自向令堂禀明此事之后再行告辞,既然姑娘来了,我也就不必再去辞行了,怕父母面前,还要请姑娘代为转禀,好言安wei,一俟我事情完了,必当亲临陆问安。”
尉迟兰心点点toudao:“我知dao,尹兄你预备去哪里?”
尹剑平dao:“淮上清风堡,去找一位樊老前辈!”
“樊老前辈?”尉迟兰心愕了一下,dao:“莫非是人称‘伏波老人’的樊钟秀老剑客?”
尹剑平惊异地dao:“就是这个人,姑娘莫非认得这位老人家?”
尉迟兰心点点toudao:“他老人家是我爹爹最敬重的一位前辈,前两年,还到我们家来过…原来你们也认识?”
尹剑平叹息一声,苦笑dao:“姑娘有所不知…总之,这位老前辈目前面临着一步危难,如果我能及时赶到,尚有化解的转机,否则他老人家可就有xing命之忧…一想起这件事,不禁令我心急如焚!”
尉迟兰心微微一惊,dao:“樊老前辈功力shen湛,听爹爹说天下罕有敌手,什么人又能威胁到他老人家的xing命安危?”
尹剑平冷冷地dao:“姑娘问得甚是,这位樊老前辈据说功力shen湛,不可一世,只是同他所结jiao的这个仇家比起来,只怕尚难望其项背!”
尉迟兰心喃喃dao:“这个人是谁?”
尹剑平哼了一声:“这人也就是杀害晏拜兄的同一个人,甘明珠,甘十九妹!”
“啊!”尉迟兰心shen子微微晃了一下,jinjin地咬着牙齿dao:“甘十九妹?”
“不错,”尹剑平dao:“这位姑娘虽是年岁甚轻,至多也不过与姑娘相仿佛,只是武技杰chu,显然独树一格,又兼以擅施剧毒‘七步断chang红’,一经中人,鬼神无能救治,是以行踪所至,无不大获全胜,天下之大已几无一人堪与其匹敌,实在厉害之极。”
尉迟兰心原本yu去的shen子,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又坐了下来。
“哼!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一件怪事,”她冷冷地dao:“我几乎忘记了,对于这位甘十九妹的chushen来历,以及她在江湖上的行踪来去,我似乎知dao得太少了,尹兄,你能多告诉我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