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闻。
孟少刚笑道:“淳于老儿,这铜钟保护不了你,你想做缩头乌龟也是不成!”欺身直进“铛”的一声,拳头又击在铜钟之上。
这一拳只是孟少刚本身的力道,隔着一口铜钟,淳于周勉强还挨得起,但虎口亦已感到酸麻了。
孟少刚一采攻势,便似长江大河滚滚而上,或用拳击,或用拿拍,转瞬之间,已是在铜钟之上击了七拳,拍了八掌!叮铛之声,连绵不断,震耳如雷,旁观诸人,人人都堵住耳朵。但淳于周知是不能。淳于周是提着铜钟的,在钟声大作之下,当然是十分难受,好像耳膜部震破了。
不过片刻,淳于周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孟少刚每一拳击着铜钟,他的胸口就如同受了大铁锤的一击。淳于周暗暗叫声“不好”,趁着气力尚未衰竭,登时改变战术,用力把铜钟掷出。他刚才以掌力推动铜钟,追击李、孟二人,颇占上风,此时既不能守,只好重施故技。如此打法,虽然更费气力,但那一支香露出地面的已只剩下短短一节,淳于周估量时间,只须孟少刚躲避他三次的抛掷,香火就会熄灭。孟少刚有言在先,香火一灭,他就要作输的。
如不知孟少刚正是要他如此,铜钟抛来,孟少刚一声长啸,喝道:“来得好!”飞身跃起迎着照面飞来的铜钟,使出上乘武功中转移力道的功夫,只是轻轻一掌,那口铜钟登时悼转方向,反而向淳于周飞去。淳于周脚踏“之”字形,绕场疾走,虽然狼狈非常,却也避开了铜钟的反击。
董开山喝彩道:“好呀,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孟明霞笑道:“淳于周这老儿以前辈自居,却还要向咱们学师,不知他羞也不羞?”
原来淳于周避开铜钟的身法步法,正是李、孟二人刚才所用的“移步换形”这套功夫。其实这套功夫并非独家所有,身具上乘武功的人十九会用,淳于周依样画葫芦原也无妨。不过他以老前辈自居,危急之时,不能别出心裁,却要效法小辈,这就难免受人讥诮了。
李思南笑道:“可惜他的对手是你的爹爹,他要效法咱们,也是决计难逃一败。”话虽如此,李思南却不禁有点担心。要知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谁胜谁负,而是在于时间,一支香的三分之一,很快就会烧完,此时已只剩下最后一点了。倘若香火一灭,孟少刚纵然打伤了淳于周,也只能算是输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铛”的一声,孟少刚又已一掌击出,淳于周危急之际,分外机灵,全副精神,都用来注视孟少刚的动作,见孟少刚的掌锋是向左方拍出,不待他碰着铜钟,抢先便向右方闪避。
本来高手比斗,贵在知机。淳于周窥伺方向,抢先闪避,正是深明此理,否则若待他铜钟飞来,就未必来得及闪躲了。
不料孟少刚的掌力奇妙莫测,他让淳于周看见他的动作,正是要诱淳于周上当的。这一掌看似向左方拍出,拍下之时,却用了回旋的力道。只听得“铛”的一声响,淳于周刚向右方一闪,铜钟已是倏然转了方向,飞到他的身前。淳于周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他已来不及跳跃闪开,只好伏在地上打滚,孟少刚身形一个起伏,追上铜钟,双手一按,铜钟的钟口正对着淳于周的天灵盖,喝道:“你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