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菩萨和臭虫

钱是男人不可缺少的，女人也是。

钱能惹祸，女人惹的祸更多。

除此之外，钱还有一样和女人相同的地方：来得容易，去得一定也快。

郭大路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无论zuo什么事都有原则。

他吃鸭子的原则是：“有rou的时候，绝不啃骨tou，有pi的时候，绝不吃rou。”

现在鸭子的pi都已被剥光了，剥了pi的鸭子看来就像是个五十岁的女人被剥光了衣服，忽然变得说不chu的臃zhong可笑。

柚子却像是二十岁的女人，pi剥得越干净，就越好看。

很少人能从鸭子shen上联想到女人，郭大路能。

酒已喝下他肚子，钱已装进他口袋的时候，无论从任何东西上，他都能立刻联想到女人。

现在酒已喝完，珠宝也已分成四份。

郭大路眨眨yan，忽然dao：“你们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谁也没有打算。

燕七瞪着他，dao：“莫非你有什么打算？”

郭大路yan睛盯着只剥了pi的鸭子，dao：“大家都已经憋了很久，今天当然都应该去活动活动，否则骨tou只怕都要生锈了。”

燕七dao：“我们的骨tou不像你，——有了几个钱就会发yang。”

郭大路叹了口气，又笑了，dao：“就算我是贱骨tou，反正我想去活动活动。”

燕七dao：“你是不是想单独活动？”

郭大路dao：“嗯。”

燕七冷笑，dao：“我就知dao有些人只有穷的时候才要朋友，一有了钱，hua样就来了。”

郭大路瞪yandao：“你难dao没有单独活动过？”

燕七扭过tou，dao：“你要走，就走吧，又没有人拉住你。”

郭大路站起来，又坐下，笑dao：“我只不过想单独活动个一天半天，明天晚上我们再见面。”

没有人理他。

郭大路搓着手，又dao：“麦老广既已被抓去，这里就连家好馆子都没有了，我知dao县城里有家奎元馆，酒菜都不错，好在县城也不远，明天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如何？…我请客。”

还是没有人理他。

郭大路急了，dao：“难dao我连单独活动一天都不行吗？”

王动这才翻了个白yan，dao：“谁说不行？”

郭大路dao：“那么明天你去不去？”

王动dao：“你难dao就不能把酒菜从奎元馆买回来请我么？”

郭大路dao：“求求你，不要这么懒行不行？你也该去买几件新衣服换换了，这tao衣服再穿下去连你的人都要发霉。”

王动忽然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

郭大路dao：“你要到哪里去？”

王动dao：“到麦老广的床上去。”

郭大路dao：“去干什么？”

王动叹了口气，dao：“到床上去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睡觉，你到床上去难dao是干别的事么？”

郭大路笑了，他的确是想干别的事去，而且的确是在床上。

他站起来，笑dao：“你在这里睡一觉也好，反正明天要到县城去，也省得再回家还要来回的跑。能少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王动dao：“答对了。”

郭大路瞟了燕七一yan，dao：“你明天是不是也跟王老大一起去？”

林太平点点tou，燕七却淡淡dao：“我今天就跟你一起去。”

郭大路怔了怔，dao：“可是…我…”

燕七也瞪起了yan，dao：“你怎么样？难dao一有了钱，就真的连朋友都不要了？”

郭大路一路走，一路叹着气。

燕七用yan角瞟着他，dao：“你怎么回事？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郭大路苦着脸，dao：“好像吃坏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燕七冷冷dao：“我看你难过的地方恐怕不是肚子吧。”

他忽然笑了笑dao：“其实你什么地方难过，我早就清楚得很。”

郭大路dao：“你清楚？”

燕七yan珠子转动，dao：“有经验的都知dao一句话，叫‘单嫖双赌’，我怎么会不清楚。”

郭大路怔了半天，只有笑了笑，苦笑着dao：“你以为我撇开你们，是想一个人溜去找女人？”

燕七dao：“你难dao没有这意思？”

郭大路不说话了。

燕七悠然dao：“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男人有了钱，哪个不想找女人？”

郭大路立即接着问dao：“你难dao也有这意思？”

燕七不说话了。

燕七dao：“老实说，跟着你，就是要你带我去，我知dao你在这方面一定很有经验，是不是？”

郭大路“嗯”了一声，忽然咳嗽起来。

燕七dao：“像你这样又风liu、又潇洒的huahua公子，当然一定知dao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最好的女人。”

他用yan角瞟着郭大路，又dao：“大家既然是朋友，你总不能不指点我一条明路吧。”

郭大路的脸好像已有点发红，喃喃dao：“当然，当然…”

燕七dao：“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