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被上。棉被上有猪油、有鸭油、有鸡油,还有麻油。
这床棉被简直就像是用油泡过的,泡得又滑又韧,就算是强弓硬弩,也未必能够射得穿,何况是这么小的暗器?
等到红蚂蚁发觉上当了,身形向后倒掠而出,棉被已乌云般卷了过来。
王动不动,谁也想不到他一动起来竞这么快。
红蚂蚁刚嗅到一种奇奇怪怪的油腻味道,整个人已被棉被包了起来。
她的人若是长得高大些,王动也未必能用床棉被将她包住,怎奈她的人实在太小了,王动两只手一围,她整个人已像是裹粽子似的被包在中间。
王动的身子却还是没有停,只听身后风声响动,白蚂蚁已飞掠了过来,王动再快,也没有这只会飞的白蚂蚁快。
眨眼间白蚂蚁就已追上了他。
王动就是要白蚂蚁追上他,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追不上白蚂蚁。
等白蚂蚁追过来了,他身子骤然一停,一转,将手里的一卷棉被送了过去。
棉被单卷着的是自己的老婆,白蚂蚁当然不能不接住。
这卷棉被比他的人大一倍,重两倍,他一伸手接住,身子就立刻往下掉。王动却已绕到他背后,轻轻松松就拍了他的穴道。
白蚂蚁小小的脸上青筋暴露,瞪着他,连眼珠子都好像要凸了出来。
王动却又不动了,淡淡笑道:“你败得不甘心是不是?因为我用的不是真功夫。告诉你,若用真功夫就不算本事了。我打架从来也不用真功夫的。”
白蚂蚁气得简直要吐血。
王动的确好像连一点真功夫也没有,完全是投机取巧。
但若没有一等一的真功夫,又怎能这么样投机取巧?时间又怎能拿得这么准?出手又怎会这么稳?
这不但手脚上要有真功夫,脑袋里更要有真功夫。
王动不动,一动起来可真不得了。
再看那边的金蚂蚁,已被郭大路的拳风迫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燕七却在围着银蚂蚁打转。
银蚂蚁个子虽较大,却是一身的硬功夫,功夫一硬,手脚就慢。
燕七转得越急,他越慢。
突然问,燕七摘下头上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帽子大,头小,他整个头都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燕七伸脚一绊,他就跌倒,只听“哗啦啦”一声,原来他身上穿的竟是银甲,一跌倒再想爬起来,就不容易。
他想去抓头上的帽子,但人已被一样很重很重的东西压住。原来燕七已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笑嘻嘻道:“这椅子倒不错,只可惜太小了些。”
金蚂蚁呢?他本就连气都透不过来了,此刻一发急,一口气就被憋在肚子里,用不着郭大路动手,他自己就晕了过去,嘴角吐出了白沫。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原来这人有羊癫疯,看来我找错人了。”
王动道:“我本来说白蚂蚁归你,你没听见?”
郭大路笑道:“你说你的,我找我的,白蚂蚁我追不上他,他却一定会去追你,所以我就挑了这金蚂蚁。无论如何,我块头总比他大些,力气自然也不会比他小,就凭力气我就已吃定他了。”
王动也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你这人居然也会捡便宜。”
郭大路道:“我也想不到你这床棉被居然还有这么大用处,以后若有人要学接暗器,我一定要劝他在床上吃油鸡。”
王动道:“鸡油太少,还是吃烧鸭好。”
燕七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想不到的是,居然会遇见你们这么样两个人,大概是我的霉运已走得差不多了。”
郭大路笑道:“这只因你真的是怪物,不是吹牛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