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已死了的人要怎样才能在这冷酷的人世间活下去?
白老三:“也用不着,我救你,本就不是为了要你报答的。”
——我已不再是这里的女主人,也没有脸再回到这里来。
——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和思想,这本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之一。
何况,这两年来,始终还是有人在照顾着她的,一个真正的淑女,本就不该太,太独立,本就天生应该受人照顾的。
她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会带给她太多回忆。
的车
,在
光下扬起了满天灰尘。
开始时她便靠父母,嫁后她便靠丈夫,然后她又再倚靠萧十一郎。
他似已不敢再接她的目光。
她心里忽然涌起说不
的恐惧,一
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恐惧。
那并不是完全因为寂寞,而是一比寂寞更
邃
烈的孤独、无助和绝望。
白老三看着她,骤然扭转过,大步走回
车。
只不过,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让连城璧来收她的尸。
——萧十一郎已死了。
她已不能再麻烦别人,更不能再成为别人的包袱。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对白老三说。
这两年来,她虽然没有见过萧十一郎,可是她的心却还是一直在倚靠着他。
沈璧君不愿再想,却不能不想。
——他现在是不是还坐在这无垢山庄中,那间他最喜的书房里,一个人在沉思?
她已下了决心。
没有人能了解她此刻的心情,甚至没有人能想像。
她至少还有希望。
可是她不能这么样,她一直是个淑女,以前是的,以后一定还是。
连城璧的事,她本就已无权过问,他纵然有了几千几百个女人,也是应该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一生中,永远是在倚靠着别人的。
——他会在想什么?会不会想到他那个不贞的妻?
他毕竟也是个人,也会有觉到惭愧内疚的时候。
——连城璧也已死了。
所以她只能笑笑,柔声:“回去替我问候你的三个孩
,我相信他们以后都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因为他们有个好榜样。”
除了对萧十一郎外,她从未对任何人过一
逾越规矩的事。
这两年来,江湖中为什么也忽然听不见他的消息了?难他也会消沉下去?
在她心里,这些人都已死了,因为她自己的心也已死了。
看着他丑陋的脸,沈璧君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几乎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跪下来拥抱住他,让他知心里有多少
激。
沈璧君痴痴的看着灰尘扬起,落下,消失…
她知从今以后,已必需要一个人活下去,绝不能再依靠任何人。
——只不过这地方已不再是属于我的了,我已和这里完全没有关系。
车已远去。
她只有闪到树后,她不愿让这里任何人知
她又回来了。
可是就在她想走的时候,她已看见两个青衣人,从那扇古老而宽阔的大门里走了来。
她已完全孤独、无助、绝望。
沈璧君:“可是你对我的恩情,我总有一天会报答的。”
垢山庄,我赶了几十年车,走过几千几万里路,却从来也没有到过这么好的地方。”
奇怪的是,这两年来,她竟然始终没有听见过他的消息。
——他现在是不是也已有了别的女人?就像萧十一郎一样,有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沈璧君回过,脸上甚至已
了微笑:“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来,谢谢你救了我…”
名声和地位,本是他这一生中看得最重的事,甚至看得比妻还重。
白老三脸上又了那
奇怪的表情:“我说过,你用不着谢我。”
沈璧君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她心里的情,至少还有个寄托。
她不知,完全不知
。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沈璧君忍住了泪。
——男人总是不甘寂寞的,男人绝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誓守终生。
光如此辉煌,生命如此灿烂,但她却已开始想到死。
但现在她却已忽然变得完全无依无靠,就连她的情,都已完全没有寄托。
他上
车,提缰挥鞭,忽又大声
:“好好照顾你自己,提防着别人,这年
世上的坏人远比好人多得多…”
泪痕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