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是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了。展伯承看见了如此惨烈的景象,心里又惊又乱,寻思:“我若一跑,爷爷必死无疑。罢了,罢了,我虽不想杀人,今日却是注定我非杀人不可了。”抱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身形一掠,到了他那把宝剑被打落的地方,脚尖一挑,将剑踢起,拿到手中。此时,刘振也己挥笔赶到。
展伯承大喝道:“让开!”青钢剑一招“高祖斩蛇”,横削过去。刘振功力远在展伯承之上,但他所受的伤却也比展伯承重得多。
双笔碰着了青钢剑“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刘振倒退三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芒飞快赶来,大叫道:“休得伤我爹爹!”正像展伯承一样,此时刘芒心里也是又惊又乱。他的一条手臂虽被展伯示打得脱臼,但对展伯承的敌意反而减了。他自己心里明白,展伯承刚才反转刀背打他,其实已是手下留情,不想取他性命的了。
可是此际他父亲在展伯承剑下正有性命之优,他可又不能不赶上来与展伯承拼命。他咬了咬牙,避免与展伯承目光相对,单臂挥刀,冲上去便与他父亲并肩迎敌。
展伯承喝道:“你知道要你爹爹,我难道不要顾我爷爷吗?谁敢伤我爷爷,我就和他拼命。让开!”
展伯承一剑刺出,刘芒仍身一闪,展伯承已是“嗖”的从他身旁掠过。刘芒这一闪,其实并非是怕展伯承,虽然他曾经在展伯承手下接连吃了两次大亏。
刘芒心里十分矛盾,对展伯承他还是妒恨的,但又己稍稍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他这一闪,是因为听得展伯承的口气,只是想去救护褚遂,故而不愿与他拼命。否则他们父子合力,纵然刘振受了重伤,展伯承亦非其敌。
展伯承到了褚遂身边,褚遂哈哈笑道:“小承子,来得好!不错,爷爷是受了伤,但他们也只剩下这个酸丁还勉强可以打了。今晚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命!”
展伯承要想劝褚遂住手言和,可是在这样情形之下,哪里能够?褚遂笑声未了,刘家父子又赶来了!
刘振这边三个人,独孤宇伤得较轻,但亦已被褚遂斫了两刀。
倘若刘振父子没有及时赶到,他在褚遂疯狂攻击之下,只怕当真会有性命之忧!
这时双方都已杀得红了眼晴,失了理性。每个人都受了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只要谁能够比别人多支持片刻,谁就可以最后获胜。在这样舍死忘生的激战之中,不用说每个人所使的都是最狠辣的招数了。
展伯承受的伤最轻,也比较清醒,可是在这样的混战之中,莫说他不能劝得褚遂住手,自己也不能住手,否则就一定要给敌人所伤。
东方天际现出一片鱼肚白,不知不觉己是从午夜斗到黎明。褚遂力竭筋疲,本来似暴雨般的快刀逐渐慢了下来,变成了似童子涂鸦般的东一抹西一划了。但对方的刘家父子却比他还要不如,招数使出已是力不从心,全无章法。独孤宇、展伯承稍为好些,也不过仅能自保而已。
但比较起来,还是褚遂这方的两个人胜过刘振那方的三个人,刘振流血太多,关公般的红脸早已变得苍白如纸,看情形,倘若再过一柱香时刻,他即刻不是被褚遂新死,只怕也要流血不止而亡。刘芒一手脱臼,单臂亦难支持。独孤宇是成名侠客,此时力竭筋疲,仅仅和展伯承打成平手。褚遂挥刀袭来,他只有招架之功。
褚遂哈哈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把你们三人埋在宝藏底下,你们应该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