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向上跃起。何旭方自一惊,却见一道人影横飞而至,在半空中截住敌人,换了一招。“当」的一响,人影乍分。罗廷玉终究没能抢上,仍然飘落第一层平台上。
这个出手截击之人正是凌队长,他明知敌人武功奇强,但仗著铁盾占得便宜,硬碰硬截,剑发如风,凶毒无比,果然把罗廷玉逼落。但他这一招又复震得左臂麻木,急急运功催动血气。
何旭趁这机会窜上第三层方桌上,居高临下,严密监视对方动静。以他的身手,纵然正面拚斗会败于对方刀下,但目下是居高拦截之势,却也不惧敌人冲得上来。
罗廷玉连冲三次,都被何旭钩剑迫退。第四次欲上以前,先仰天长啸一声,真力充沛,行遍四肢百体,决意作最猛恶的一冲,务要破关直上。
何旭从啸声中听出敌人内力极是深厚强劲,加上他精奥奇妙无伦的刀法,这一击定是他生平未见的险恶关头。当下也提聚起全身功力,准备拚死拦截。
最上面的高台上,突然飘落一阵柔美语声,道:“何先生,不必拦阻他,让他上来。”
何旭一楞,道:“小姐你…”那黄衣女已接口道:“此是军令,不得多问。”
声音虽是柔美如故,但却甚是坚决,使人不敢不从。何旭躬声道:“是。”
黄衣女又道:“尔等可在台上三丈左右巡逻警戒。”
何旭又应了一声,道:“是。”
迅即掠下地上,和凌队长两人退出三丈,绕圈警戒。罗廷玉心中充满了惊奇,听那何旭口气,一方面极为恭敬遵从她的命令,但最初却露出了一点口风,好像耽心她的安全。
若然她武功有限,那白衣老人亦不行的话,则她下令部属撤走,让自己上台,是何用意?但他心中急于瞧一瞧这个黄女女究竟是何许人?不暇多想,轻轻一跃,已扑上了最上一层。这一层高台只有两只方桌之地,若然动手拚斗,实无回旋之地。
罗廷玉横刀当胸,凝目望去,却碰上白衣老人炯炯有光的双眼,这个白老人手中拄著一支拐杖,杖身本身弯曲虬结成一节节,形状奇古。拐杖首挂著两只红灯笼,站在黄衣女身侧,稳立不动。那黄衣女站在边缘处,背向著他,长长的云发随风飘拂,自有一种轻逸空灵之态。
她头也不回,低声道:“阿伯,何先生和凌队长有没有遵令行事?”
白衣老人拂须一笑,道:“他们岂敢有违小姐的法旨。”
他们对答之时,好像不把罗廷玉放在眼内。罗廷玉心知若论交锋对敌,这刻应当把握时机,立刻出手,击杀这两人。此举若然奏功,是可大大削弱独尊山庄之力。但虽然明知应当如此,却发不出刀招。
白衣老人居然掉转头,游目四顾,道:“小姐,咱们已大获全胜啦!”
黄女女道:“不错,这一次倭寇大举进犯,人数多逾五百。本庄以寡敌众,幸而获胜。”
白衣老人道:“此是全仗小姐韬略奇奥,有神鬼莫测之机,方能大歼倭寇,建此不世殊勋。”
黄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建功立勋,岂是我一个女儿家份内之事呢?”
白衣老人道:“小姐的话虽是有理,但今日之战,倭寇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自是无量功德,沾惠万千百姓…”
他略略一顿,又道:“只不知倭寇方面伤亡若干?”
黄衣女缓缓道:“他们伤亡人数当在三百五十人以上。”
他们谈论敌情,抒说心中之意,一对一答,自由自在。简直没把台上还有一个敌人之事放在心上。罗廷玉不禁又惊讶,又忿怒。
只听黄衣女长吁一声,道:“好啦,倭寇已经溃退,都在奔窜逃命了。”
白衣老人道:“恭喜小姐旗开得胜,总算没有白费了心机。”
罗廷玉忍不住转眼四看,分布四下田野中的火炬移动得极快,隐隐看得出甚有法度。想是因敌人溃退,是以追奔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