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怠慢不恭之至。”
罗、杨二人连忙上前施礼,各自报上姓名籍贯。严沧波跨入室内,笑道:“两位万万不可多礼,否则便与俗人何异?你们俱是翩翩佳公子,今日光临,真使蓬荜生辉…”
这时,如烟恰好进来,见了老人,不禁惊道:“姨!舅舅居然下楼来了…
”
杨师道忽然泛起一种感觉,那就是罗廷玉似乎有点紧张,自然这是由于那位老人出现之故。他极感讶骇,心想:“少城主向来胆勇盖世,心性坚凝,纵是斧钺加颈,也不会动容。
何以这位严沧波老人,却能令他显得紧张?这里面必有文章,我且小心查看…”
要知他一向与罗廷玉极为接近,以前在千药岛时便是如此,因此,他对罗廷玉的为人以及一切都熟悉不过。这刻罗廷玉只不过微有失常,旁人一点也瞧不出,只有杨师道晓得他心情紧张。
严沧波向如烟笑道:“既有住客,老朽自应款待。但我却看不见你□什么招待客入?”
如烟道:“若用普通酒菜点心招待他们两位,反而让他们见笑,所以我请他们到这瓷库来,这就是我款客之物了。”
罗文举忙道:“严老丈和如烟姑娘都太过奖了,我们只不过是一介书生,俗气满身,岂敢当得这般青睐。”
杨师道也接口道:“确是如此,我们惊扰了严老丈清静,极是惶愧,正不知如何赎罪才好。”
严沧波道:“老朽早就讲过,我们不可过于客套,否则便流于庸俗了。”
他目光浏览过全室,又道:“这些藏物,有一部份是寒家原本收集珍藏的,但大部份却是舍弟的一个朋友,周游天下,历时数十载收集所得,寄存在这儿。”
如烟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时时奇怪像表舅舅这么爱静的人,怎会搜购到这么多的珍品。”
严沧波霭然一笑道:“这也难怪你不知道,我向来不大说话,没有机会跟你谈及这些事情。别说是你,连你母亲也不大清楚呢!”
杨师道忽又发觉罗廷玉恢复常态,不再紧张。心想:这种变化一定与这位老人说话内容有关。当下用心寻思严沧波说过的话,略一分析,只有那几句关于藏物来源的话,最有可能。
这时严沧波已经和罗廷玉谈起有关瓷器的话题,他们一面谈论,一面走到第二间那边。
如烟则低头阅看罗廷玉开列的单子。
杨师道故意走出院落。如烟发觉了,忙跟出来,道:“杨先生对瓷器不大感到兴趣么?”
杨师道摇摇头,道:“不,在下忽然记起近日的遭遇,觉得好像是坠入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中,心情紊乱起来,所以出来走动一下。”
如烟道:“我也不懂像你们两位如此风雅的读书人,怎会弄到这莫家庄来?”
杨师道低声问道:“莫家庄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和你表舅父有什么关系?”
如烟道:“我也不明白莫家庄有什么古怪,只知道这附近百里之内的田地,都是莫家的产业。我这位大表舅父跟他们不认识,但二表舅却跟大庄主是好朋友。不过他们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杨师道哦了一声。如烟又道:“据先慈在世时偶然谈及那莫家庄,好像以前十分正派,虽是很少和外人来往,但碰上天灾或是佃户有什么意外,大庄主总是慷慨周济,因此极得地方敬重。但最近三四年却变了样子,外人休想走近莫家庄,我也只好搬到这儿,依靠大舅舅了。”
她深深叹息一声。杨师道忍不住问道:“姑娘从未提起过令尊…
…”
如烟道:“先父早在我懂事以前就去世了,这便是先慈何以会迁到莫家庄的缘故,那是二舅舅的意思。”
杨师道道:“我明白了,令堂当时无处投奔,所以找到令表舅,便被安排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