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以为这支瓷萧只是观赏之，殊不知竟是萧中珍品。可见得虽是稀世之珍，如若不遇识货之人，也只有埋没不彰了。”

此所以如烟笑它自我标榜，她一面说，一面已注好朝代及名称，把标签系上。

如烟笑：“不要，能多少就多少，现在我还是想请罗先生先把珍贵一些的指来。我已制有标签，你说一件，我就抄下来，把标签系上，以后我自己慢慢的整理排列。”

罗廷玉笑：“这都是本朝景德

杨师骇然：“竟是如此的珍贵么？只不知如烟姑娘如何搜集得这许多珍品？”

罗廷玉：“这话真是明智之言，你看这一排的盏、杯、碗、壶、尊、罩盖、注、洗等，莫以为皆是本朝所制，就不值钱，其实每一件都珍贵无比。”

罗廷玉：“此所以古人说：千里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就是由于罕得有伯乐这识之人，所以千里虽是极堪珍，却也只好和凡一同埋没了。推面广之，人与亦莫不如此。”

罗廷玉也赞同这个方法，当下开始工作。他就近指一指架上的十多枚瓷印，：“这当中自以元末会稽王冕的石印为最珍贵，你们看看，这一枚便是了，不但澄明光，而且质温雅，笔意得以尽情发挥。比之其余昌化、寿山以及仿古铜章，都要佳胜一寿。”他评论之时，如烟已写好标签，签末是钢丝，很容易就系在印上。

所谓砚滴，就是读书人用来盛，磨墨书写时，滴些在砚中。这皿，各式样俱有，总以小巧玲珑为主。这个金蟾蜍砚滴腹篆铭的最末一句，便是说其余什么端溪砚澄心堂纸陈元氏笔等，假如没有我吐泽磨成墨，主人便不能使用它们了。

杨师□起一个白地描纹的瓷盘，：“此盘之纹，典雅富丽，兼而有之，可惜彩太沉了一，不知是何代之？”

亦称祭红、积红、醉红、红等名。”

罗廷玉□起一个白碗，以指轻弹碗，发清雅之声。这才：“这是唐代著名的大邑瓷碗，弥足珍贵。自蜀邛洲大邑，诗圣杜甫曾有诗云：大邑烧瓷轻且，扣如哀玉锦城传，君家白碗胜霜雪，急送茆斋亦可怜。”

如烟淡淡：“这些珍品不是我的，我只不过天喜这些观珍奇之，自愿勤加拂拭，不令毁损。所以人家都放心存放在这儿。”

杨师：“这却是什么缘故？若是本朝所制，打破了可以再购，那里值得如此珍贵？”

杨师细视那个「轻罗小扇扑萤茶□”，但见上面画著的一幅图画，人毫发备，清雅绝俗，一如诗意。不禁赞叹：“李思训之画，亦不过如是。”

罗廷玉：“价值就在于此，若论年份，自然远比不上唐五代之，但因意境妙，设致，是以价大不相同…”

罗廷玉忙：“小心，别摔破了，这是唐代著名的三彩瓷盘，极为珍贵。唐代彩之，仅有这一，所以我们现在看起来嫌它彩太沉，其实自有佳趣呢！”

他尽情发挥中之渊博，如烟非常佩服。但不禁又生一天上人间之。那是因为罗廷玉既渊博瞻雅，而又英俊逸，使得如烟到与他距离得太远。

罗廷玉：“当然可以，但你最好准备搬动一下，把这许多陶瓷朝代分类，各贮一。不过这一来，恐怕要费不少时间，一两天绝对不好。”

这一连三间房里，各陶瓷品类，多得使人缭。除了瓷质品，还有砖瓦以及形式古朴的各「明”所谓明，便是汉代陵墓中殉葬之，包括饮之，乐用之，以备死者在间生活之用。那些砖瓦，俱是秦汉古，其中有些是旷砖，乃是古代建造墓旷及隧所用。

罗廷玉先略略浏览过所有的藏品，便：“此收藏品之多，简直教人难以置信。单单是这些珍贵的瓷，其价值已足以富甲天下了！”

如烟立刻在另一个架上，□了一个酒杯来，杯上画著一个人，手持银烛，照著海棠。问：“是不是这一个？”

如烟笑：“有意思得很，这叫自我标榜。不过最后的一句也很有理。”

罗廷玉指住碗旁的一只陶砚，：“这是五代十国前的蜀，颇为珍贵，但比起端砚之细发墨，大有逊。”

他停歇一下，又：“宣窑之，以青最妙。这是因为青原料乃是苏门答腊的苏泥，以及渤海的渤青。日下早已用罄。是以后无来者。此外，宣所创之霁红彩，亦是空前绝后之作，其如雨后之霁，宝光隐隐，极为鲜艳。

如烟：“罗先生请把这一列的瓷名称说一说。”

如烟、师两人，都恍然地哦了一声。如烟：“这诗我也读过，却不晓得这个白碗就是大邑瓷碗。”师没说话，但他哦的一声，也是此意。

罗廷玉：“正是，你们看看，多么雅丽？”三人观赏了一会，移到另一架橱前。

她取过纸笔，又：“罗先生能不能把一些特别珍贵的名称来历说来？我打算抄录下来，编列一册，以备日后查考。”

杨师伸来瞧，念：“舍月窟，伏□几，为我用，贮清□。端汉石，澄心纸，陈元氏，锥。同列无哗听驱使，微吾泽乌用汝？”

罗廷玉笑：“这都是宣德窑的珍品，现在往那儿找？何况每一窑所，因火候瓷土及之不同，优劣不等。”

罗廷玉：“好，请你记下来。白坛□、白茶□、红鱼靶杯、青龙松梅靶杯，青人海兽酒靶杯、竹节靶罩盖，轻罗小扇扑萤茶□、五彩桃注、石榴注、双爪注、鹅注、磬洗、殊砂大碗、卤壶、敞尊、灯檠。”

杨师赶快小心翼翼地放下，：“不得了，随便□一件都是稀世之珍，我瞧还是碰也不要碰最妥当了。”

罗廷玉又：“宣中的『轻罗小扇扑萤□』，固然是一代品，但后来的成化窑一宗酒杯，名为『烧银烛照红妆』，亦堪与媲。”

罗廷玉接著□起一个砚滴，：“这是南唐故珍，名为金蟾蜍砚滴，价值不菲。请看腹下有铭篆，分别铭于足心颔下及腹旁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