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明远轻轻一笑道:“较技观摩,本是极为有意义的事。台端若以札而来,韦某不但竭诚相纳,而且不可况倾盖论交。可是现在…”
木中客怒道:“韦明远你别处处以为自己了不起,处处以名门正派自许,要知道当年武林,几乎无人不视你若蛇蝎。”
韦明远坦然地接下道:“韦某当年饱受陷害,不改素志,日久自然水落石出,由此可见世上自有公道。”
木中客激怒地道:“你别对我说教,我宁可以你为仇,也不愿得你为友。”
韦明远微愕道:“为什么?”
木中客大笑道:“以你为敌,我可以恣意所为,得你为友,我便得时时顾全身份。”
韦明远怒道:“台端之活简直强词夺理。”
木中客冷哼一声道:“这道理至于明显,就以你师兄而言,想当初他在玄真宫何等自在,而现在却要时时受你的抉制。”
韦明远倒觉得默然了,木中客之言显然亦颇为有道理,给他这一说,韦明远倒有点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不过他的怀疑并未太久,因为慎修立刻怒声道:“放屁!你简直是一团歪理,我心折师弟为人,衷心拥戴他作掌门,虽然行动上受到拘束,可是这种拘束乃是造就一个顶天立地大丈夫的规范…”
木中客阴笑道:“抱歉!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没有那么贱的骨头。”
韦明远发觉这人的确卑劣之极,也不禁勃然怒道:“我因阁下一身绝艺得之不易,所以才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你一定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了。”木中客笑道:“既然知道我有一身绝艺,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韦明远朗然道:“不必再在口舌上争是非了,我们手下见真章吧。”
木中客大笑道:“好!今天你这天下第一高手可要砸招牌工。
韦明远仍是神定气闲问道:“我从未自认高明,杀了我,你也不见得就成为天下第一!”
木中客狂笑道:“只要挫败了你,纵不得天下第一也甘心,因为你太出名了,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是你自寻的,可怨不得我特地找你麻烦。”
韦明远骤觉一阵震动,木中客最后的几句话,深深地扰乱了他,这些年来,他嫉恶如仇,处处但顾无愧于天,却正是烦恼之由。
杜素琼在旁瞧得很清楚,也了解他的感觉,急忙呼道:“明远!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利弊相生,只有一个多寡厚薄的比较,你平常很潇洒,怎么会一下子想不开了呢。”
韦明远经她一点,智珠明朗,诚意正心,举掌作势,神态峙如泰岳。
木中客却阴侧侧地一笑,轻握一掌击来,所取的部位十分诡异。
韦明远毫不犹豫,掌心外吐,劲力风涌而出,浑身磅磷,不可一世。
两掌相触,轰地一响,各退了一步,并未见出高低。
木中客脸色略变一下,开始移动,身子游走,韦明远则始终抱定原式,目注对方,不管对方是虚接实打,他却以全力迎上。
慎修见状颇为惊奇道:“这家伙早先对我们简直是从容之至,怎么遇见了掌门人,反而不能发挥,以我的估计,他的功力,应在掌门人之上…”
杜素琼看了一下,心中略定,遂回答道:“明远在功力上也许要弱一点,招式上也不够灵活,可是他强于气上。”
慎修道:“我不太懂师妹的话。”
杜素琼道:“明远每次出斗,都有着一个堂堂正正的目标,所以胸中有一股正气在支持他,使他转弱为强。”
慎修憬然道:“我明白了,我们先前所以一招即为敌乘,完全是因为含怒出手,胸中之气不足,自然要吃亏了。”
澄空亦点头道:“这就是所谓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故上乘武功,首重养气。”
杜素琼笑道:“道长之言不错,不过有些人的气不赖培养,自然禀赋,这种人在朝为忠臣,在野为烈士,在武林中,则为真正的英雄豪杰。”
萧环跟着激动地道:“师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公冶勤恭敬地道:“不错!掌门人生具这种气质,所以屡膺异数,斗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们这些话的声音都说得很大,场中决斗的两个人自然都听见了。
韦明远无所动,木中客的额际却流下了汗水,这是一种焦虑的表示。
蓦而他将牙一咬,举掌猛推。
一股乌黑的掌风如涛涌至。
韦明远亦大喝一声,反掌化太阳神抓迎上。
红光与黑气相遇,应该是天崩地裂的一击。
可是出乎意外的是半点声息也没发出,一红一黑,只在空中相抵着,谁也不能超过谁去。
二人的脚都在颤抖,显见他们都用上了全力。
大家都流下了汗,头上冒道白气,这是一场耗力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