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凭什么你三七二十一,我就四六二十四?我要改名也要改成四六二十二,就是做数字,也要跟你紧挨着。”莫之扬道:“可四六只能是二十四,怎会是二十二,那不算错了么?”安昭柔声道:“和你在一起,算错了账便又怎的?”
莫之扬听她虽是玩笑之言,但其中情意却无限绵绵,不由心中一荡,挽住她的肩膀,在她颊上轻轻一吻。安昭满面飞红,低声道:“让二八一十六,九九八十一看见多不好?”莫之扬不由回头去望是否跟来了人,安昭却已轻轻矮身从他臂下钻出,寻一块平滑些的石头坐下,取出竹笛,横在唇边,悠扬宛转的音乐便从笛管中飞出。
笛声之中,莫之扬取出剑来习练。当年项庄舞剑之时,旁边便有乐曲相佐,这些日子以来莫之扬已练熟项庄剑法,九十九记剑招已能得心应手。与安昭笛声相和,长剑或疾或趋,错落有致。不知过了多久,安昭一曲奏完,莫之扬“九九归一”也收了剑。夕阳已完全沉没于山峦之后,群峰间惟余一片茫茫雾气。
安昭赞道:“七哥,你的剑法已比我强了,再假以时日,项庄剑法必能名动江湖。”莫之扬笑道:“我可不想名动江湖。”携了安昭,向石屋走去,一边道:“柳弟,我觉得这套剑法虽然精巧,但一招进出,却花样太多,我的内力不及催送,剑招已经变化。这剑法遇到庸手自然不同凡响,但如果遇上像丛不平那样的剑术大师,则不见得管用。”忽然心中一动,道:“我知道了。”站在路边,拔出剑来比划,喜道:“你瞧这九十九招剑法之中,哪一招最为厉害?”安昭笑道:“项庄剑法最厉害的就是九九归一,这我还不知道?”
莫之扬道:“可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招最为了得?只因这一招将九十九种变化化而为一,虽然比九八劫厄、九七繁灾简单了不知多少,便是比参商双星也简单,但这一招最厉害的正是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它的九十九种变化无不可以随时展开,只是一剑,实则九九。若是我们将这套剑法中的每一招都改成一剑,则必定威力无穷!”
安昭喜道:“应该如此。只不过要将一剑寓含几十种变化,那是何等难事?”莫之扬道:“九九归一,将九十九种变化合成一种,其余的还能比九十九多么?”言语之间,手中持剑试着将一招“八仙过海”中的八记剑式化成一剑,但觉丹田之内一股热力升起,沿神阙、水分、下脘、鸠尾、肩井,一路向淆乐、清冷渊、四渎、阳池等手太阳经络诸穴冲去,运之于剑,忽然一柄寻常的青铜剑“嗡”的一声剑芒飞涨,直欲飞去。莫之扬顺手一挥,剑锋自旁边一株尺余粗的红松树干上划过。
安昭赞道:“七哥,好剑!”听“喀啦”响动,那株红松慢慢断开“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惊道:“你原来一剑便削断了这株树!”莫之扬又惊又喜,再试着将“桃园三义”、“十为小满”两招化成一剑,果然得心应手,内力催动之处,长剑显出近一尺多长的青芒,滋滋有声,威力惊人。安昭拍掌道:“七哥,你好聪明,这剑法如此了得!”
莫之扬心想这三招既然能通,则一通百通,今后将项庄剑法改成九十九剑,谅来应非妄想,见天色已晚,与安昭回到曲家庄石屋中。
曲一六见二人转回,亲自陪同二人到住房。二人见曲家庄人已将四张床拼成一张床,共拼了两张大床。安昭从未与莫之扬同室住宿,见了两张大床,不由面红过耳。莫之扬道:“曲庄主有所不知,我这人有一个毛病,睡起觉来那鼾声直如打雷,柳弟难以忍受,相烦给在下另安排住处罢。”
曲一六立即吩咐下去,不一会,一个侏儒来报已安排就绪。莫之扬随曲一六到另一间石屋中,准备上床睡觉。曲一六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一旁说了许多话,似是有些魂不守舍。莫之扬忍不住道:“曲庄主可是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