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过是向你打听一件事。你方才询问的那个姑娘,姓什么叫什么?是你的什么人?”
莫之扬心中不由“格登”一下,笑道:“两位朋友问这个做什么?”
那矮汉子与瘦汉子交换一下眼色,道:“我们二人是广素派弟子,我姓褚,他姓恽。朋友也许不知,三四年前广素派可是大大有名,这几年…唉,我派是否能再次中兴,与这姓齐的女子关系重大,万望朋友见教则个。”
莫之扬听他二人是广素派的,蓦然想起陆通交付玄铁匮的事来,待他又说出“姓齐的女子”等话,暗道:“这人真是鲁莽性儿,我要不要说出玄铁匮的事?”
略一犹疑,不料那姓褚的急道:“你现去找那姓齐的姑娘,我们一同去如何?”
莫之扬忍不住哑然失笑,道:“我根本不认得什么姓齐的姑娘。在下是要找一个姑娘,可她根本不姓齐,两位只怕是弄错了。”
姓恽的高个子冷声道:“那你要找的姑娘姓什么?”
莫之扬不由来了气,摇摇头道:“这个我是否可以不说?!”心想:“广素派的徒弟怎的这般胡搅蛮缠,那玄铁匮究竟是个什么宝贝,我倒要自己去看一看了。想来那陆通不过是临死时无以托付,才交给了我,更连累我梅伯伯送命,雪儿妹妹落入虎狼之口。”忽然醒悟该快快去寻雪儿,拱手道:“就此别过。”转过身就走。
蓦听身后一声冷笑,刀风呼啸而至,莫之扬忙向旁边一闪,但到底是慢了一点,刀尖挨着他右臂划过,将衣袖划开,皮肉也开了一道小口子。莫之扬愤然转过身来,但见那姓恽的高个一刀又已砍到,忙后退一步,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虚空向他右肘尺泽穴点去。只听“嗤”的一声,姓恽的衣袖已给莫之扬指力穿透,心中一激灵,这一刀便僵在半空,真不知是不是该砍下去。
广素派二人见他眼中精光逼人,又见了他方才的神奇指力,均暗道:“这小子怎的小小年纪便练成如此内力?”那姓褚的脑筋一转,道:“方才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是找人心切,冒犯了朋友,请问朋友尊姓大名?”
莫之扬笑道:“怕我赖你们的饭钱不还么?告诉你们罢,在下姓莫名之扬,决不抵赖你们的饭钱。告辞!”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听二人轻声道:“莫之扬?我没听说过。恽师弟,你呢?”
莫之扬匆匆疾走,但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已升起了一钩浅月,山峦、树木都似盖了薄薄的一层丝被。不觉想起梅伯伯教他的一首李白的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伴着这钩浅月,默默想道:“我的故乡在哪里?梅伯伯说原先在秦州的,后来是宝石山,再后来便是牢狱。嘿嘿,其实人生在天地之间,哪里有什么故乡?”
忽听“叮叮”数下兵刃交击声自夜风中传来,莫之扬仔细辨去,在西北方向的一处山坡上。他精神一振,快步向那里奔去,愈走近愈听得兵刃相击之声激烈,在几名男子呼喝之声中分明夹着一个女子的惊呼。他一颗心紧张起来,连连翻过几个小山坡,看见七八十丈远的一处空地上,五六个人正斗得激烈。
一人道:“今天一定要活捉了你。鲁不希,不要取他性命。”还有几个叽哩咕噜,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外族话。兵刃破风之声中夹着不时的呼呼声响,听来还有人使锤、狼牙棒一类的重兵器。一个女子不时惊呼,听来已是凶险万分。
莫之扬心中焦急,冲将上去,看清四个卷发深目的异族汉子和一个汉族道士正围着一个黄衫女子游斗。那女子身上衣衫已破了不知多少处,到处是淋淋鲜血,却兀自挥舞着一柄短剑,左刺右削,剑招竟十分精妙。那异族武士中有一个使铜锤的,胸膛受了伤,此刻铜锤飞舞,竟是要将那女子一下砸死。那道士叫道:“捉活的,鲁不希,捉活的!”
莫之扬见那女子鲜血染透了衣衫,情急之下,叫道:“雪儿!”见另一名使双刀的武士一刀挥向那少女腰际,不假思索,飞起一脚向那武士肩膀踢去。那武士未加防备,被他踢个正着,身不由己飞出近两丈,跌落在地上,哇哇乱叫。那道士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趟这场浑水?”
莫之扬冲到那黄衫女子身边,见这个美丽少女神色凄惶,头发散乱,脸色煞白,身上裙裾破损了许多处,禁不住心中一酸,哽声道:“雪儿,哥哥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