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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不见创痕疑真疑幻难明心迹非(2/10)

父亲说:“咱们能够结为夫妇,粉碎骨,我亦无憾。就只怕你…”继母笑:“松哥,你放心。他对你很有好,曾经夸赞过你呢。”

清明节对她家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的老家在很远的地方,祖先的坟墓都在那儿,本无墓可扫。

不过,虽然没有过节的气氛,却也还是和寻常的日不大一样。

丁大叔和爷爷说话,刚说得“少爷”二字,爷爷就沉声说:“你忘记了我的吩咐吗?不许在我面前提起玉儿他爹!”

父亲叹了气,说:“唉,你这孩,真是像我小时候一样执拗。其实许多事情,寻究底反会自招烦恼。我这句话你记住吧。现在你虽然不满,将来你会明白。”

爷爷怔了一怔,忽地好象明白了丁大叔的意思,说:“你是想说他的…好吧,我也想知她的下落。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她爷爷说的是“她”,但她不知是“他”还是“她”的。)

父亲说:“我知。如此说来,老的武功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当得起不可测这四个字的形容了。”

楚天舒:“我就只听见你说这一句。”

爷爷忽地双一瞪,把酒杯重重一顿

楚天舒:“昨天我好像听见你和新妈妈提起一个老,说这个老的武功天下第一。”

他是妒忌父亲“疼”这个新妈妈比疼他更多,听得继母这声叹气,不禁觉得奇怪:“爸爸这样疼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于是伏在草丛中,极力避免声响,竖起耳朵来听。伏地听声是可以听到较远的声音,他的父母可能也没料到他听得见,见他不在面前,并不怎样避忌。

父亲不作声。

父亲似乎受若惊,说:“真的,他怎样说我?”

继母说的那个“他”,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全不知,知的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继母还在想念他,但又不愿提起他。

父亲板起脸,说:“我不知,你问这个嘛?”

丁大叔似乎想引爷爷谈论武功,爷爷却没有这个兴致。他皱着眉,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忽地问:“是楚家的什么人?”

父亲说:“所以,莫说他如今人已经死了,即使他还在人间,你思念他,我也不会怪你。”

齐漱玉:“你的爹爹以晚辈自居,说是不敢攀,其实我的爷爷是把他引作忘年之的。”

楚天舒答应了他:“爹爹,只要你不说谎,我也不会随便说的。”

他摇了摇,孩不走开,他自己走开了。

父亲苦笑说:“可惜我不能他的儿。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当然是还未知、还未知…”

楚天舒:“爹爹,我想认识他。他的武功天下第一,纵然他不肯指我三招两式,认识他也是好的。”崇拜英雄,本是叫孩的正常心理。但他的父亲听了,却似乎很不兴。

那年的清明节,爷爷也没例外,一个人在喝闷酒。

齐漱玉听得莫名其妙,心里想:“爷爷也真是老糊徐了,刚刚说过这个楚劲松是楚家的惊神笔法的唯一传人,怎的地又问是楚家的什么人?”

其实两句话她虽然并非造,其他的话却只是她的“想当然”而已。她甚至本就不知,她的爷爷是否见过楚天舒的父亲。

她正要走开去自己玩,忽听爷爷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很好。她有光!”

父亲的脸上几乎刮得下一层霜:“不许你说就是不许你说,别再多问。”

泪,一句话也不说了。但也不走开去玩。

爷爷说:“扬州楚家,是以功夫号称天下第一的扬州楚家?”

齐漱玉听他说罢,笑:“我的爷爷可不是这样说。”

父亲这才似乎发觉不该如此的对待孩,说:“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你自己去玩吧,不要罗嗦爹爹了。”

继母似乎有激动,声音比较亢:“不要说下去了,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的!”

继母说:“他说你武功好,人品好,要是他有一个儿女像你这样,那就好了。”

“孩像你不好吗?你何必这样凶的对他?”

父亲怔了一怔,说:“武学之,各家各派都有专长,很难说谁是天下第一。”

齐漱玉:“你听过白如新,倾盖如故这句老话吗?有的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相知之就像老朋友一般?”

他再问:“要是他先问起我的家世,我说你的名字,那也不算是你攀他呀。”

父亲好像有激动,声音提了些,说:“好妹,我明白。”

丁大叔:“听说她在扬州楚家。”

父亲说:“哦,你还听见了些什么?”

继母说:“不错,那时他是尚未知。”

继母忽地噗嗤一笑,说:“松哥,你是不是怕那老找你。”

又过了一会,方始忽地听得父亲说:“听说老的武功天下第一,是真的吗?”

父亲是很少对他这样的,他到受了委屈,几乎哭来了。

爷爷说:“只要有一个人能使双笔四脉的功夫,他的功夫已是足以称为天下第一。据我所知,楚家的大少爷就会这路笔法,不过我还未曾见过。”

那时她只有七岁,卫天元也还未来到她家。她对武学的兴趣是在卫天元来了之后方始引起的。

父亲苦笑:“你这个小鬼,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其实爹爹并非说谎,那老的武功只是我心目中的天下第一未必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所以我刚才只好那样答你。”

楚天舒是个早熟的孩,虽然不懂男女间事,但也知有些事情是小孩不能问的。

继母继续说:“其实你可无须担心的。老已经将近七十岁了,待到舒儿行走江湖的时候,他即使还活在人间,料想也不会在江猢上现了,何需担心舒儿碰上了他。”

楚天舒在草丛里伏得太久,忍受不了污泥腐草的气味,钻来了,他一现,父亲和继母也就停止谈论那个“老”了。

楚天舒:“你是说他们一见如故。”心里却是疑惑不已:“若真的像她所说这样,爹爹为什么要避开她爷爷?甚至还顾虑到我可能碰上她爷爷,不许我在她爷爷面前提及我是他的儿?还有,从爹爹那一次和继母所说的气听来,他对齐燕然其实所知甚少,这‘相知之’四个字,对他来说,无论如何是用不上的。”

继母接着不知说两句什么,他听不见,只听得父来也跟着叹:“今日之事,实非你我始料所及。他虽然不好,但总是、总是…”

只听得继母叹了气,说:“听说他已经死了。”

他第一次听见“齐燕然”这个名字,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从他父亲的中说来的。

继母对他很好,他一年年长大,对继母的敌意早已消除,不过心上的两个疑团却是始终存在。他在更加懂事之后,也就更加不敢问他父亲了。

继母说:“松哥,多谢你对我的信任。”

继母说:“我也不能说是对他毫无情,但这情,和对你的情完全两样。”

父亲瞪着他:“我说了什么谎?”

父亲板起脸孔:“不,你不能去找。即使将来偶然在江湖上碰上,我也不许你说,你就是我的儿。”

这句问话,突兀之极,和他们刚才的谈话,上下语气似乎并不连串。

爷爷在清明这天,脸总是份外沉暗,往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他想多知一些,问:“爹爹,这个齐老住在那里?”

他心里充满疑惑,问:“为什么?”

父亲料想知他也在说谎,但却无奈他何,只好说:“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不你昨天听见我说些什么,可不许随便说去。”

继母说:“常言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敢说,但据我所知,他确实是平生未遇敌手。我只学了他家的三招武功,这三招武功,就曾经两次救过我的命。那两次事情,你是早已知的了。”

父亲说:“那么现在恐怕是已经知的了?”

齐漱玉似乎知了他的心思,继续说:“不错,最少对我的爷爷来说,这句成语是用得再也恰当不过的了。他和令尊虽然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但他常常和我们说,在比他小一辈的成名人之中,得和他朋友的只有今尊一个。爷爷又常常称赞你的爹爹武功好,人品好,可惜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好儿。”

父亲柔声说:“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妹,你为我牺牲多大,我都知了。咱们之间,已经是用不着避忌什么的了。”

过了一会,楚天舒听得继母在里面责备父亲。

楚天舒噘起小嘴儿:“爹爹,你说谎!”

楚天舒禁不住问:“他怎样说?”

楚天舒笑:“爹爹,你不必解释了。快告诉我吧。我只要知你说的那个老是谁。”

他不敢问爹爹那人是谁,不过却是压抑不住好奇之心,想要知那个被父亲认为“天下武功第一”的老是谁。

父亲说:“今日我和你来吊祭前妻,你是不是有所?”

不过看来了大叔是明白的,因为他立即就答:“正是楚劲松!”

第二天他找到一个机会,继母不在父亲边的时候,他就问父亲。

丁大叔:“不错。不过听说由于楚家三代单传,四笔八脉的功夫已是等于名存实亡了。”

想不到他虽然没有机会碰上齐燕然,今天却碰上了齐燕然的孙女。

说至此,笑起来说:“爷爷的儿就是我的爹爹,你应该相信,我决不会造爷爷的说话,贬低自己的父亲来抬你的父亲吧?”

丁大叔:“楚劲松的惊神笔法,我倒曾经见过几招。几时你有闲情,我演给你看。”

父亲说:“我不愿意攀几乎是被武林公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的人。”

父亲描绘的齐燕然的武功,不过是转述继母昨天所说,并没增多,也没减少,他唯一的收获只是知了一个名字。

从她开始懂得人事的时候,每年过清明节都是这样。

继母笑:“那也不用惧怕。他疼我就好像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我相信他决不会将我为难的。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相信他也会对你屋及乌。”

丁大叔:“要不要去找楚劲松?”

楚天舒:“哦,有这么好的情吗?”

丁大叔垂手说:“是。不过我想说的不是少爷,只是和少爷相关的…”

无独有偶,她第一次听得楚天舒父亲楚劲松的名字,也是在清明时节,那一年她也是只有七岁。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只有楚天舒满腹疑云:“新妈妈说的那个‘他’是谁呢?为什么他们要在妈妈的坟前谈起这个人?”

不过有例外的是,这一年的清明节,爷爷多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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