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不如死了的好……看到这个样，她一定很伤心，又没有办法。”那笙只是闷闷的把双手绞在一起，一一的避开地上的尸骸。

两人一前一后，一边闲聊，一边向北行去。沿路都是战火的痕迹，十室九空，只有尚未熄灭的残火在断残垣间暗暗燃烧，乌鸦的呼声在风里四传播，分享着死亡的盛宴。

那笙满脸的不兴：“我都快二十岁啦，不要摸！你到底教不教？”

“那当然！”那笙洋洋得意地跟在他后“你说过我每学会一法术，就教炎汐一招剑法的——如今我已经把那本《术法初窥》上的八十一法术都学会了，你是不是该把所有剑圣门下的剑法都给他？”

西京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他抬起，看向了天际，脸有些茫然“说实话，我真是不了解这个以前的师弟、现在的对手——白璎或许比我更了解他一些，因为他能比我更能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微妙情……我只是一个大老。”

那笙看着这般凄惨的景象，心里更加难过。

“西京将军。”走了一程，忽有士兵乘奔来“慕容公请您尽快前往九嶷紫台。”

紫台？西京心下一惊，回过神来。那是九嶷首府，也是青王底宅所在。

西京却是满脸忧虑：“没那么容易，他太了……不但继承了破坏神和剑圣的两力量，还是伽楼罗的拥有者——最可怕的是，可以从杀戮和毁灭里取力量。战争行到现在，他的力量已经比一开始提了许多！”

“当然教，”西京放下手，笑了笑“等战局平定一些，我就空去一趟镜湖大营，把《击铗九问》上的剑技全传授给复国军。”

西京摇了摇：“不，如果师傅还在，说不定会有办法。”

“哼，最讨厌你们这些活了上百年的家伙装沉了。”那笙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不由微微生气起来“一说到这个，你和太妃就打虎儿——你们不说来，怎么就知我不明白么？”

一个符咒，喃喃念了几句，最后轻轻一跺脚——只是一转的时间，地面便裂了开来，将那些士兵的尸埋了黄土，然后重新闭合。

西京还是摇“不，一个人的弱并不是以力量来衡量的，对破军来说，这时间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慕湮师傅的一句话。”

“啊？”那笙不解。

西京愕然回，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如此较真也如此聪颖。

“是么？”那笙诧异不已“连你和臭手、龙神加起来都没有办法，她能有办法么？她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么？”

“你不会明白的。”西京叹息。

那笙站住，不可思议地回看着西京：“那么，现在没人能打败他了么？”

西凉苦笑：“如果一早知，我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斩杀。”他拍了拍腰畔的空酒壶“剑圣一门传承数千年，还是第一次现这样的师们败类……破军世真是祸害天下啊。”他扭望向西方尽，低声“只可惜慕湮师傅去世了——如果他知今日的状况，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笙虽不懂什么天下大事，然而听到如此简单明了的分析，也是倒了一冷气，低看着脚下的土地。“好可怕啊。”好半天，她才轻声“一年前在桃源郡遇到他的时候，谁知他会变成这样？”

“哇，”那笙惊呼起来， “酒鬼大叔，你真大方！”

空桑剑圣回凝望着大陆尽矗立的白塔残骸，面容严肃：“一对一，整个云荒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剑技与我相当，灵力于真岚相当，再加上可以与龙神抗衡的伽楼罗金翅鸟……你想想，要多少人联手，才能勉与其相抗？”

“好好，”西京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人小鬼大，就知向着你的如意郎君。”

“怎么，你难想反悔？”那笙看到他的表情，不由急了“你是剑圣，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不错嘛，几个月不见，法术竟然长了这么多。”西京在一旁了，难得地夸赞了一句“看来你还真得有慧。”

说到这里，他心里忽然一痛，汀死之前的那些话犹在耳边。

“那个破军，真是罪该万死。”她喃喃“希望龙神和臭手能早日打败他。”

——汀，汀，在你活着的时候，我并不真正明白你的心意，知你死去，却已经无法挽回。如今的你已经化为白云归于天上，是否也在看着大地上的这一场血战，为自己的族人和我忧心呢？

“没什么大方的，”西京摇了摇“空桑人欠鲛人太多了，这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