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活动了一下手腕和，伤刚刚愈合，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是啊。”西京笑了起来“是让你们左权使变成男人的女孩，让人痛的丫啊。”

然而，经过昨日那一次遭遇战、显然征天军团变天已经得知了自己的方位，所有沧帝国军队的追杀也将不期而至吧？剩下的几百里，只怕每前一步都要用尸铺就！

那笙想，这些人生前大约都不愿被军队驱赶着离开故园，便躲在地窖。然而他们没有料到征天军团和镇野军团在迁走居民后、还了清野的措施，一把火将通往九嶷必经之烧成了一片白地。烈火

那笙刚开始还诧异地用小拨着，把那一截焦炭翻转过来，放到木薯上，借着火力烤。然而让她吃惊的是在火焰已经熄灭的房屋角落里，接二连三地发现了堆叠在一起的同类焦炭，有一些分明是着挣扎的形状。她陡然明白过来那是个什么东西——苗人少女发了一声惊呼，扔了向后退去。

宁凉脸青白，里有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和这个中州女孩沟通。

那个鲛人战士微微一惊，显然是没料到这个空桑人如此了解。

宁凉却一直看着她，不说话。

然而，听得炎汐的名字，那笙微微叹了气，将文鳐鱼放开：“算啦，不吃就不吃！我另外去找吃的就是，总不成饿死。”

“可我肚饿。”那笙没好气，拨着鱼，把双鳍扯开“我又不是海国人。”

风在旷野里拂，带来泽之国特有的温气息，宣告着初夏的来临。

顿了顿，忽地冷笑：“还说什么为了复国舍弃别……到最后，还是抵不过心底那一本萌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夸下那样海。”

“你也认识炎汐吧？”西京挑着眉，问。

国军专人负责、存储了大量的财，以便给逃脱的隶提供最大程度的庇护。

后来沧帝国建立，各方的统治不断加，海魂也受到了残酷的破坏。百年来九个驿站已被毁去五个，剩下四个更是藏在云荒的各，除了复国军之外没人知。

用前襟兜着一堆块，那笙喜地沿着路往回跑。路面坑坑洼洼，跑得满脚泥，两边尚未燃尽的房还在暮中噼噼啵啵地响着。那笙看着明灭的火，兴采烈地想着：这样就不用生火可直接在废墟上烤了。

“这位姑娘，认识炎汐么？”宁凉望着那笙的背影，忽然问。

“唉，丫，好歹看在炎汐也是海国人的份上，忍一会饿吧。”西京看不过去，在旁边懒懒说了一句“再闹，我就把你收酒葫芦关着啦！”

“现在我们走的路，就是‘海魂川’？”他脱问。

“哎，别吃那条文鳐鱼。”在她忙活的时候，却听到有人问。

西京换下了靠，疲惫地坐在岸边，把玩着那把银白的光剑，侧看着苗人少女——那笙在沿着溪寻觅，翻动着石寻找贝壳鱼虾，折下芹菜和红芥，开始准备着晚上的饭。然而，连日的冲杀劫难、已经让这张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有了困顿的疲惫。

“何止认识，”宁凉淡淡，神不动“多少年的战友了。”

“怎么了？”西京吃了一惊，连忙握剑起。

“可以，”那笙白了他一“用你肩上那条来换。”

“……”宁凉被她抢白，慎重“我们海国的习俗，文鳐鱼是不能杀的——这鱼有灵，朝游北海暮栖苍梧，可以和鲛人对话。海皇每次诞生的时候、它们便会簇拥在旁。”

“哦……”宁凉低声应了一个字，神奇异。

银的飞鱼一得了自由，便拍打着双鳍跃起，尾一卷、最后还不忘打那笙一下，然后飞快地向着伴侣飞去，和宁凉肩上那条文鳐鱼一起，双双窜了中。

“哎！”那笙在那边折腾了半天，抬起来“酒鬼大叔你伤没好，不能吃有腥气的，我得另外替你挖一些木薯来——对了哦，”她挽起袖用短刀在泥地里挖，忽地转问宁凉：“你们鲛人吃不吃鱼？不吃的话我多挖一木薯好啦。”

自从那一次后，她终于从那个残留熏天酒气的牢笼里逃来了。

听得“炎汐”两字，宁凉的脸却微微一动。

一个多月后，在西京遭到又一次围攻、重伤不支之时，葫芦里的少女自行掀开盖冒了来，用刚学会的拙劣咒术勉抗住了剩下的残兵，扶着他匆匆逃康平郡，踉跄跑去向天香酒楼的老板娘求助。

挑了一火还在烧着的地方，她拨拉着燃烧的木——大概是坍塌下来的梁——扒一个小坑来，然后将木薯用河边泥裹了，直接扔火堆里去，用的灰捂上。这样，不一个时辰木薯就会熟了。自幼在中州战中离，打理这些自然是熟极而。

“饿了，吃饭吧！”她却是一脸轻松，俯拎起地上拍打双鳍的鱼，对他们晃了晃，然后轻快地上了路边——废墟里还有残火明灭，正好可以用来烤东西。她兴兴地开始晚餐的准备：尖利的石片用来刮鱼鳞，树枝用来穿鱼烤，红芥的叶可以包鱼吃。

西京神蓦然一沉，不再接，转：“丫，好了就过来！”

“死、死人！”那笙脸苍白地连连倒退，指着废墟的角落“这里，一堆死人！”

抬起，看到的是那个一路死样活气的鲛人——他肩还停着另一条鱼，不停鼓着鳃拍着鳍，盯着地上被草叶穿鳃的同伴看，鱼快要弹来，一副焦急的样。

“你敢！”那笙蹙眉，傲然“你现在关不住我！我会破解那个法术了，哼！”这一路上，起先她每日被关在葫芦里打包上路，大叫大闹也不用，最后她想起了真岚给她的那一册书，便急急翻开、寻起了破解这个禁咒的方法。然而，不料一翻开那本书，苗人少女就不由自主地被书中各神奇的法术引。

仿佛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人之间便又沉默下去。正在尴尬之间，旁边簌簌一声响，一个人从泽兰中钻了来，却是换好了衣服的那笙。

“前面是，不过终有改变，”鲛人回答“你去的是九嶷。”

“什么嘛……”捂着被鱼尾拍中的脸，那笙恨恨。

然而，在灰堆里扒拉着，忽然间扒了一截黑糊糊的东西，扭曲着形如焦炭，上面似乎还吱吱冒着油脂，发一奇特的味。

成功逃离的鲛人隶，最后都会来到镜湖最的复国军大营，和同族汇合。

西京将那笙拉到后，径自踏火场查看。光剑将横斜阻挡的木石扫开，在废墟的角落里果然发现了一堆被烧成了焦炭的尸。挣扎着各姿势，甚至有一被烧成一团的女尸下、还护着一个同样被烧成小小一团的婴儿。

已经快到苍梧郡了……看离九嶷已经不过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