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马上死,不过毒会慢慢发作,到时候她只怕想立时死了也不能——”
“住口!”杀气在眉间一触即发,光剑却始终不敢再逼近一分。湘只是微笑着,轻松地一退就从少将的剑下安然离开,利落地反手拔剑,对准了云焕的心口,微笑:“我就是不住口,你也不敢如何——你还敢如何呢?云少将?别忘了你师父的命在我们手上。”多年的隐忍后,一朝扬眉吐气的鲛人傀儡傲然冷笑,轻松地压住了少将的光剑“十几年了……我们都说、如今征天军团里最难对付的就是你云少将,多少兄弟姐妹折在你手上!不说别的,就说几个月前你就差点杀了我们左权使炎汐……”
“我们拟定过许多计划,想除掉你。可惜,你几乎无懈可击。不好色,不贪杯,不敛财,精明干练,为人谨慎……”那样盛赞的话从她嘴里吐出,却带了十二分的冷意,眼神霍然一冷,短剑指住云焕的心口,冷笑“你谁都不在乎:你和妹妹自幼分离,彼此冷淡,你对你的族人更是形如陌路——我们都说,你唯一的弱点或许在幼年抚养你的姐姐身上——可惜那个弱点不是弱点:巫真云烛,日夜侍奉在智者身边,谁能打她的主意?”长长吐了口气,湘仿佛也有些庆幸“老天有眼,潇那个无耻叛徒出了事,帝都让我来和你试飞伽楼罗——呵,那时候我就发誓:决不能让沧流帝国成功!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你拿回龙神的如意珠……直到和鸟灵遭遇的时候,你吩咐我去古墓找你的师父。你的师父?呵呵,我自问对你了如指掌,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师父。我就想,你这样隐瞒自己的师承,一定是有原因的——果然,我猜对了。”说到这里,湘轻轻吐了口气,烈艳的眼神忽然暗淡“你竟是空桑剑圣的传人?你这种人,怎么配有这样的师父——如果她知道你是拿着如意珠去试飞伽楼罗……”
“不过我告诉你,即使这次我没能制住你师父,让你拿到了如意珠,到试飞时我不惜和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伽楼罗飞起来!”鲛人傀儡扬眉冷笑,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凉和壮烈:“你知道为什么伽楼罗试飞屡次失败了吧?那之前,我多少位姐妹……也是这样和伽楼罗一起化为灰烬。”
听到这里,几近崩溃的神志终于慢慢清明起来,云焕看着蓝发碧眼的鲛人,喃喃道“复国军?你是复国军的奸细?”
“呵呵。”湘笑了起来,转动手腕“在征天军团内混到这一步不容易啊!能和少将你搭档试飞伽楼罗!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呢。”
“你没有服傀儡虫?你在征天军团内当了十几年的傀儡,从未……”惊讶于军团中最负盛名的傀儡的真正身份,云焕回忆着一切关于湘的资料,脱口“和你搭档过的那些将士,从来没有任何觉察?怎么可能……”
“你以为冰族会比我们鲛人更聪明么?那些贵族出身的酒囊饭袋!”湘冷笑起来,扬眉之间眼中有不屑和厌恶的光“眼里除了我的身体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很容易对付,每次我被调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呢,从来不知道到底丢失了什么。”连续的对话中,感觉溃散的神志在慢慢凝聚,云焕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只是冷笑:“飞廉也一样么?”
那两个字让湘微微震了一下,美艳的脸上笑容微敛,侧过头去:“那个蠢材不一样……在整个征天军团里,我称之为‘主人’的那些军官里,唯独你和他与众不同。”顿了顿,鲛人碧绿色的眼里起了讥诮“但是,你和他根本是两种人。”在湘脸色变化的刹那,云焕有种押中的胜利感,那样的感觉让他摇摇欲坠的神志清楚了一些,慢慢开口“你既然是奸细,飞廉一定也和复国军脱不了干系——无耻的叛国者。“
“他不是!”湘脱口。那个刹那,云焕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是与不是,那要等刑部拷问完毕,才能判断。你也听说了吧?刑部‘牢狱王’辛锥手下,还从没有不吐真相的犯人。”
“飞廉什么都不知道!”湘不由变了脸色,身为复国军战士,那个酷吏的名字如雷贯耳“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他的事情。你不可诬陷同僚!”
“说得好。”云焕轻轻笑了起来,嘴角却是冷嘲“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关我师父的事情!”没料到在这样的形势下还被压住气势,湘不由沉默,但刹那之后就大笑起来,她一跃而起,提剑后退:“想用飞廉威胁我?做梦!他算什么?一个冰夷……一条不会咬人的狗还是狗!”大笑中湘剑一划,将云焕逼退三丈,眼睛里闪着冷光:“云少将,我告诉你:不管是这些牧民找到如意珠,还是你自己派军队找到如意珠,如果一个月内你不把龙神的东西归还我们,你就等着你师父的尸体在古墓里腐烂吧!”
“就算师父她解了毒,最多也只能活三个月,你威胁不了我。”云焕淡淡指出“你交出解药,我放你走,决不会连累飞廉少将。”
“是么?”湘退到了石墓墙边,抬头看着那个高窗,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边的沧流帝国少将,嘴角浮出一个笑“听起来倒是很合理——如果不是恰好我都看见了,我几乎就要接受这个‘公平’的条件了。”
“看见?”云焕脸色微变“看见什么?”湘嘴角的笑更深,混合着种种情绪,变得不可捉摸,声音忽然轻了下来,近乎耳语:“我看见你吻她了……每次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你都忍不住吻她的指尖和头发。是不是?那时你的眼神是多么迷恋和痛苦啊,啧啧。真不可思议!我都看见了。”
“住口!”恍如被利剑刺中心口,云焕脸色转瞬苍白,厉声喝止“住口!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