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声声嘶力竭，仿佛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燕南天目光尽赤，突然狂吼扑上去，：“你…你这恶贼，我岂能容你！”

燕南天惨笑：“但你可知，一个人若要保全这‘大侠’两字，他使要忍受多少痛苦，多少寂寞…”

他现在一心想倚靠这神秘的铜先生来对付燕南天和无缺，这几乎已是他唯一可以致胜的希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缺忽然长叹一声，：“燕大侠，我此刻终于服了你了。”燕南天惨然一笑，：“我以拳剑胜你两次，你不服我，我一声叱咤，但令群贼丧胆，你也不服我，如今我睁睁瞧着仇人扬长而去，竟无可奈何，你反而服了我么？”

只见他须发怒张，角似已崩裂，全骨节都不住响动，终于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惨然：将…好…我答应了你，你走吧。”

江别鹤缓缓顿住笑容，瞧着燕南天，一字字：“就在这里！”

江别鹤瞪起睛，厉声：“堂堂的大侠燕南天，难是言背信的人！”

燕南天一震，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江别鹤大喜，正想赶过去，但就在这时，也看清了铜先生旁的人，竟然是小鱼儿！

江别鹤抱拳一揖，笑：“既是如此，在下就告辞了，多谢多谢，再见再见。”

江别鹤一生中从未喝过这么多的洒，但燕南天要喝，他却只有陪着，虽然到后来燕南天每一杯时，他杯里的酒最多也不过只有半杯。

他长叹接：“所以，世上纵有人名声比你更令人畏惧，纵有人武功比你更，仍却也唯有你，才能当得起这‘大侠’二字！”

燕南天就像是被人了一鞭，踉跄后退，双拳，全都颤抖了起来，无缺也不禁为之怔住。

铜先生本来明明要杀江小鱼的，现在为何改变了主意？

他疑心病本来就大，现在既已亲目睹，更认定燕南天、江

燕南天突又—了起来，嘶声：“你若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了主意！”

燕南天、无缺、汀别鹤，三个人都像是有些醉了，三个人摇摇晃晃，在灿烂的星光下兜着圈。

他们要到哪里去？是去找江小鱼么？这三个人本该是冤家对，现在怎地已像站到同一条战线上来了。

他游目瞧着燕南天，展颜一笑，：“但无论如何，那也是值得的，是么？”

江别鹤狂笑：“你一心想知江琴的下落，所以才答应放了我，如今虽已知江琴的下落，却永远不能杀他了。”

：“江琴究竟在哪里？”

突见人影飘动，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在闪着光。

无缺正：“我正是见你让江别鹤走了，才知燕南天果然不傀为一代之大侠，你要杀他，本是易事，世上能杀江别鹤的人并不少，但能这样放了他的，却只怕唯有燕南天一人而已！”

他忽然发觉自己竟己变得完全孤立，到都是他的敌人，竟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笑声中，只见燕南天和无缺把臂而，腾而起，形一闪，便消失在重的夜里。

莫非他已被江小鱼的言巧语打动了？

但过了半晌，屋里却传燕南天豪迈的笑声，这一次挫败虽大，但燕南天却似并未放在心上。

江小鱼脸喝得红红的，满脸笑容，像是开心得很——铜先生竟然和江小鱼走到一起了，而且两人还像是刚喝完了酒回来！

他大笑着扬长而去，屋伫立刻变得一片死寂，只有燕南天沉重的呼声，屋也沉重得像是要压了下来。

江别鹤走了院，立刻就笑不了，他知今天虽然骗过了燕南天，但以后的麻烦，正还多着哩。

风着竹叶，沙沙的响，江别鹤闪躲了竹林，他是想瞧瞧燕南天和无缺的动静。

他再也想不到，铜先生会和江小鱼在一起，这一老一少两个怪，是什么时候上了朋友？

江别鹤虽然猜不透其中的真相，但“怀疑”却使得他的心更不定、更痛苦，他咬着嘴，沉思了半晌，还拿不定主意。

他想，这两人现在必定不知有多么懊恼愤怒，他恨不得能瞧见燕南天活活气死，他才开心。

燕南天一震，：“你…你…”江别鹤大笑：“我就是江琴，但你却已答应，永不伤我毫发！”

江别鹤又惊、又怒、又是担心恐惧，直到铜先生和小鱼儿走屋，他还是呆呆地怔在那里。

铜先生居然又回来了。

无缺长笑：“我如今终于也知，一个人要到‘大侠’两字，的确是不容易的。他不但要到别人所不能的事，还要忍别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