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十与一之比,但咱们弟兄也总是有人死了,有人伤了,这太不值得了!所以叶大哥说,官军若答应一年之内不来攻打咱们,就可以省掉几千条性命,珠宝有阶,人命无价,咱们借路,让他们的贡船通过,所损失的最多是儿百万两银子的贡物,所救的如是几千条无价的人命。你怎么能说这个生意做不过?”张玉虎默然有顷,忽地拍案叹道:“叶大哥仁心侠骨,胜我多多!他才是大侠的胸襟,这么一想,我自觉我的眼光短小了。”成海山道:“那么张小侠,你答应不劫这船贡物了?”
张玉虎微微一笑,道:“我还是要劫!”成海山睁大了眼睛,张玉虎笑道:“不过我不会令叶大哥为难,你不是说叶大哥只答应在东海海域之内,保护贡船吗?”成海山道:“不错。因为这个区域,是我们势力可以管得到的海面。过了黄海,那就是另外的几帮海盗,咱们不便去干涉他。不过浙江巡抚也有他的打算,他怕的只是咱们的叶大哥,那几帮海盗本事有限,他聘请了两位武功极好的镖师——”张玉虎插口道:“我知道。这两位镖师是日月轮屠刚和阴阳手褚霸。”成海山续道:“屠刚、褚霸不但武功极好,而且精通水性,浙江巡抚从水师那里拨了一个大战船给他们,战船上有三百名精选的神弓手,还有鞋炮设备,等闲的海盗怎近得他们?”张玉虎道:“这装运贡物的战船几时出发?”成海山道:“今晚四更出发,大约天亮之后不久,就可以出到海面。张巡抚很小心,杭州湾之内虽然是他水师管辖的范围,他也怕有意外发生,所以天未亮就开船。”
张玉虎问朱宝道:“我今晚四更要一条船,西湖的船户中有咱们的人吗?”朱宝道:“有,西冷桥边,从左边桥头数过去,第三棵柳树之下,泊着的那条船就是咱们自己的人。船户叫做张黑,他说他认得舵主。”张玉虎道:“好,我就要他这一条船!”
成海山大声问道:“张小侠,你真要动这条贡船?嗯,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告诉你。叶大哥说,这次劫各省的贡物,既然是天下英雄所决定的,他也曾经想到,他来保护浙江省的贡船,恐怕你们心有不服。不过你们动了贡物,也是决定了分一份给他的。他说将来分贡物之时,浙江这一省的贡物,就算已经分给他了。他一样领你们的情!这事情他也和兄弟们说得清清楚楚,弟兄们都宁愿少要几百万两银子的贡物,都宁愿多吃一点苦,省得多送掉几千条性命。张小侠,咱们的叶大哥是清理俱全,你怎能不给他一点薄面?”
张玉虎笑道:“我不劫也有他人会劫。你放心,我说过不令叶大哥为难,我打算在贡船未出杭州湾之前,就劫走贡物。若是贡物船已出了海,那么我就跟踪这条贡船,等它出了东海海域再劫。”成海山沉吟半晌,说道:“这样做,官军虽然怪不得叶大哥,但这宗生意也就吹啦!”张玉虎道:“不,我劫了贡物之后,仍然交给叶大哥,当是叶大哥出力去追回来的。你们这宗生意可以就地起价,要官军三年之内,不准攻打你们。”
成海山见张玉虎如此说法,而且意志坚决,想了一想,也就不再阻挠,却问他道:“听说长江以南的各省贡物,是由你主持去劫的?”张玉虎笑道:“长江以北,甚至黄河流域各省的贡物,我也可以去劫。所谓主持,不过是由谁多负一点责任而已。比如说若是金刀寨主周山民委到南方来劫贡物,难道我会不许他么?”成海山道:“金刀寨主哪有空到南方来劫贡物?你刚才说,你不劫也有他人会劫,这个人想来不会是金刀寨主?”张玉虎道:“那当然不是。”成海山好奇问道:“那么是谁,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吗?”张玉虎反问道:“有这样一个女子,你们认不认得?”将龙小姐的形貌描绘了一番,成海山道:“不认得呀,你的师姐也许会认得,她这一两天也会到杭州来,你不如等她来了,问一问她。”张玉虎笑道:“我不能在这里等她了。待我劫了贡物之后,再去见她吧。”
吃了晚饭,歇了一会未到三更,张玉虎就匆匆告别。成海山夫妇不便随他去行劫,就留宿在朱宝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