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正是那尼姑发来的。她正颤巍巍地向我们走来，招手说：“请到大堂里坐坐吧，贫尼已为贵客们预备了的苦茶，喝喝好解寒气。顺便给你们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一间古刹，会有贫尼这么一个人？”

“据说在距今百多年前，中土有一个僧来到蒙藏云游，他既不会吞刀又不会吐火，但他却懂得治病，因此蒙藏居民也有布施给他的。渐渐他也收了一些徒弟，那时西藏的大喇嘛见他没有来‘朝’，便派人叫他到拉寺（西藏

我们喝了两，放下茶杯，听那尼姑说：“喇嘛教，其实即是西藏佛教，所崇奉的也是释迦牟尼。大约在唐中叶，印度的‘莲华上座顺’到西藏创立红教，翻译显、密两宗的佛经，并组织‘喇嘛僧团’，喇嘛是藏语中”最胜无上’的意思。后来到元世祖忽必烈征服西藏之后，尊大喇嘛八思为帝师国师，号称大宝法王西方佛。红教的势力遂日益隆盛。喇嘛教虽然也是佛教的一支，算起来是佛教十三宗中的‘密宗’，但却和中土行的天台、净士等宗大不相同了。密宗又称真言宗，讲究传授‘真言’，后来更与原在西藏行的‘巫鬼教’结合，专以吞刀吐火等术立异炫俗，中土讲究大乘教义的憎人到来，反受排斥了，而且喇嘛只有男可当，女人是没有这‘权利’的。”

我坐下一想，觉得今夜所遇到的好些事情都很奇怪。除掉碰见的那些奇怪现象不说，就是在这外的地方，能有着一间佛寺，一个尼姑，就已经是奇怪的事情了。外是喇嘛教的范围，怎会在这荒原里有一间佛寺？而这尼姑看来也绝不似外的人！

我听着那老尼姑竟然能娓娓而谈佛教的源和宗派，不禁肃然起敬，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尼姑。这时天更是沉，下起雨夜，陪着这样的尼姑夜话，的确是一个不平常的晚上。

这时又听得那尼姑继续往下说：“虽然如此，但中土佛教和西藏佛教到底是同一支，并非中土僧人完全不能踏西藏的，否则会常有中土僧，经过西藏去印度朝圣？但中土僧人如果要在西藏立足，如不改信喇嘛教，那倒是一件难事。这个古刹便有这么一个故事：

想不通，算了吧。我定一定心，在行里拿一本维经来。我年青时，颇为喜佛学，那本维经是涵真大师最新注释的书，我特地带来，以解旅途沉寂的。我拿这本书，还有一个想法。因为佛经上的维居士是一个心定，而且是最善于宣扬佛法，灿莲的人，佛经中“间疾维”那段就是一段奇文，当时八百“声闻”，三千罗汉都不敢去探病，因为怕力比不上他，词锋比不上他。更何况外？我拿这本经，也是怕遇到“邪外”，想镇定自己的。正轻轻念了不到几行，蓦地门外一个声音说：“贵客这样用功？可也觉得在外荒原上有这样一间佛寺，这样一个尼姑，奇怪吗？”

尼还有一功课，要少时才能够完，贵客们且先左边耳房歇息一会，贫尼功课一完，自然会来招呼你们。”我们又再浏览一下殿堂景象，只见除了几尊佛像外，便空无所有，在几尊佛像当中，有一张外驼绒成的帘幕，内中也不知是供的佛像，还是另外一些什么？在绒幕下有一个形状奇古的，内有几枝外特有的，在初秋开放至初冬的变忍冬，还吐着清香，好像刚刚摘下来的样。

那间左耳房倒是打扫得很洁净，但房中除了两个大蒲团外，也再没有其他家，倒是角里堆了一些草本植，我们也分辨不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