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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柔情似水最难禁
李逸推琴而起,dao:“bi妹,你回来了?”这十多天来,他得长孙bi悉心调护,甚为gan激,加以长孙bi的父亲又是前朝老臣,故此他早已要长孙bi莫拘君臣礼节,改口以兄妹相称。
这一回tou,但见长孙bi柳眉微蹙,如有所思,与她平素的神态大不相同。李逸怔了一怔,问dao:“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么?”原来李逸虽在病中,仍很关心徐敬业起兵的消息,长孙bi每天便到镇上一趟,女扮男装,扮成一个书生模样,在茶馆里喝茶,听茶客们“摆龙门阵”(四川土语“闲谈口”之意),以便替李逸打听消息。
长孙bidao:“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自己愚味难明,想请殿下指教。”李逸笑dao:“你这样聪慧,还有什么难明之事?”长孙bi微笑dao:“说到聪明,婉儿妹妹才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我哪算得上呢。”李逸dao:“你再谦虚,我可不敢和你说话了。”
长孙bidao:“我偶然想起一个古怪的问题,你若不笑话我,我便问你。”李逸dao:“妙极,妙极!咱们闲来无事正好摆摆龙门阵,你说吧。”长孙bidao:“我今日偶然听到一个笑话,说是一个江洋大盗,被推chu去斩tou,刽子手刀法极好,刀chu如风,轻轻一削,便将人tou斩下,那人tou在地上兀自dao:“好刀,好刀!你说这个被斩的人是聪明还是愚蠢?”
李逸呆了一呆,立即笑dao:“这当然是愚蠢了,不过我不相信世上真有那样的人,被杀了tou还会对刽于手的刀法赞不绝口。这定是那些妙想天开的人编chu来的。”长孙bidao:“我看这样的人多着哩,不过杀他的人未必是用刀罢了。”说到这里,忽地“噗嗤”一笑,说dao:“或许是用一声jiao笑,或许是用一缕柔情…于是那人即算死了亦自对那刽子手念念不忘!”
李逸何等聪明,立知其意。心dao:“我刚才在琴音中表louchu对武玄霜的倾慕,想是给她听chu来了。”不禁豁然一省,想dao:“她虽是借题发挥来讥讽我,这番话却说得甚有意思,不guan怎样,武玄霜总是我的敌人,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过等于刽子手罢了,然而她真的是刽子手么?”
李逸呆了好一会子,这才稍定心神,缓缓说dao:“多谢你指点,你比我聪明多了。嗯,今天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么?”长孙bidao:“你刚才问有没有不好的消息,没有,但却有一个特别的消息。”李逸dao:“什么消息?”长孙bidao:“我听得茶客谈论,说是武则天要考女中贤才。”李逸dao:“这有什么特别?武则天zuo了女皇帝,要选几个女人zuo官亦是应有之义。”长孙bi黯然说dao:“可是那dao诏书却听说是婉儿代笔的,婉儿zuo了武则天的四品女官了!”
李逸心tou一震,急忙问dao:“他们是怎样说的?”长孙bidao:“我隔邻的茶客是两个秀才,他们刚从长安归来,在茶馆里高谈阔论,说的便是婉儿的事情。据他们说武则天任用婉儿zuo四品女官,专职替她掌guan文陵,武则天还特别为她在gong中设宴,召请许多学士入gongzuo诗,婉儿在一支香的时刻便zuo了十首诗,又快又好,将那班学士都压倒了。武则天这才说chu婉儿便是上官仪的孙女,令他们惊愕不已。这是上个月的事情,据说现下婉儿已是才名鹊起,名震长安,人人都知dao本朝发现了一位才女,有一些拍mapi的官儿还上表向武则天恭贺呢!那两个秀才,说得津津有味,他们也将这件事情当作本朝“佳话”,还夸赞武则天敢于任用仇人的孙女,豁达大度,当真是人主的xiong襟呢!”李逸面se一片惨白,虽然他早已听过武玄霜的预测,仍然觉得这是不可想像的事,shen负血海shen仇,立誓要去行刺武则天的上官婉儿,却竟会zuo了武则天的女官!
长孙bidao:“殿下,你怎么啦?”李逸黯然不语,移步窗前,想起了他初见上官婉儿之时,彼此互伶shen世,同声慨叹过:“伤心宇内英豪,尽归新主;忍见天京神qi,竟属他家!”这样的话,怎料到别来未久,连她也归了武则天了!想到伤心之chu1,李逸当真是yu哭无泪,yu语还休。
迷茫中忽觉有秀发拂眉,柔夷在握,只见长孙bi轻轻握着他的手掌,柔声说dao:“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情,但他们却又说得那么确凿,待你完全好了之后,咱们到长安去探听一下,好吗?”李逸低声dao:“我宁愿永不戳破这个疑团。呀,若是真的,那,那怎么好?”
长孙biyan圈一红,与李逸靠得更jin了。李逸稍稍将tou移开,只听得长孙bi在他耳边说dao:“婉儿与我情同姐妹,若是真的,我怎样也要把她劝回来!”李逸dao:“若是劝不回来呢?”长孙bidao:“若是劝不回来,我就当她,当她死了!殿下,我知dao你极伤心,我的伤心也不在你之下,但你是龙子龙孙,又是英雄豪杰,大丈夫应当提得起,放得下,难dao天下之大,就再也没有第二个知己了吗?”
李逸心tou一dang,回过tou来,正好与长孙bi的yan光相接,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