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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绕潼关走,潼关破在旦夕,马上得走。我也下必写信了,请你嘴上通知他们。”铁脚板—跃而起,说:“礼不可废,你领我见见这位瓢把子去。”杨展和他出房,他忽翻身,在房门口探进头去,向仇儿一扮鬼睑,笑道:“小臭要饭,我走后,你盯着他一点,你主母会重重犒赏你的,说不定会犒赏你一个花不溜丢的小媳妇,你自己掂着办吧!”说罢!才哈哈一笑,跟着杨展,去见齐寡妇去了。
齐寡妇真有手腕,并不以貌取人,厌恶丐侠一是腌臜,在书斋内殷勤礼待,一席话,说得铁脚板肃然起敬,嘴上的小寡妇,固然收起,而且也满嘴的夫人夫人了。飞虹进来,报说派去头目,已在外面恭候贵客动身。铁脚板才起立告辞。齐寡妇和杨展直送到大厅近处,由外面派好的两个头目,陪着铁脚板,一同骑马赶奔黄河渡口。
两人送走了铁脚板,并肩进内,经过悬崖上那条长廊,齐寡妇立停身,扶着栏杆,指点崖外景物,和杨展絮语。忽地向他笑道:“今天我塔儿冈,变成空城计了。”杨展不解,她说:“金服雕飞槊张等,都被我分头派出去了。连我义父也亲自出了马,我身边只有飞虹紫电两人,岂不变成一座空城!他们这次分头出发,至少三四天,才能回来,恰好他们回来时,你也动身了,天赐给我,叫你在这儿陪我几天,这几天,是我…”她说到这儿,没说下去,却叹了口气,两眼不断向他盯着,杨展心里也跳了起来,忙问:“怎的连涵虚道长都远出了么?”她缓缓说道:“这几天也是我塔儿冈,一鸣惊人,替我先父扬眉吐气的日子。
也许你在四川途中,便能听到我们塔儿冈办的什么事,我毛红萼自问不是普通女子,而且有胆能够办普通男子所不敢办的事。但是有一样东西,普通女子或者得来不难,我却偏偏缺少这东西。”杨展听得一愣,贸然说道:“既然普通女子都能得到,在你手上,更不为难了!”
她冷笑道:“这件东西。确是俯拾即是,原不为难,不过因为我不是普通女子,我所要的也不是普通东西,这就难了喂!你知道我要的什么呀?”
杨展有点觉察了,哪敢答话。自己心里勃腾勃腾在那儿跳,好像听到跳的声音似的。心里一面跳,一面又琢磨着,这儿派人去接刘道贞三人,来回在返,途中毫无耽搁。最快也得两天。在这两天内,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是说过当作梦境么?对!这两天当作做梦吧!
齐寡妇瞧他半晌没开声,怔怔地在那儿出神,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明白我的话,但是你想的,未必想得到我说的用意你不必为难,对你说,毛红萼不是普通女子,一般普通女子想得的,是有形的东西,我想得到的,是无形的东西。说也可怜,我想得到的这件无形的东西,并不是整个的,但是我能得到一小半,便心满意足了喂!我这样一说,你便明白,和你想的有点不同吧?”说罢,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