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宝贝?是这把清绝剑么?”蒋灵骞道:“嗯……是的。”
沈瑄却想起来:“噢,还有这个。”于是解下自己背着的那个包裹,长长的倒不像装着衣物。蒋灵骞接过来解开,却是一架七弦琴,正是沈瑄做的。琴额已然烧得焦黑,漆面剥落,琴弦也一根根断了,想是从火海中抢出的。
沈瑄叹道:“又何苦为它费心,你想要琴,再做一架不就是了。”蒋灵骞恍若未闻,只是伤心道:“究竟迟了一步,烧成这样了。”
沈瑄见她不舍此琴,便捧过来细细察看,所幸琴盒还未破裂。他走到门外挑选了几根合适的马尾,揉了一番,将断弦换了,重新调了音,拨动几下,觉得琴的音色与从前大不相同。他奏了一曲《碣石调幽兰》,发觉琴音清冽中有深沉,高音处嘹若九天鹤鸣,看似居高临下,犹能扶摇直上,宛转自如,低音处却是潜龙在渊,浩浩渺渺,深不可测,实在十分难得。蒋灵骞听着琴音,奇道:“想不到这琴在火中一烧,竟然脱胎换骨,有了这样奇妙的声音。人家是先烧木头后做琴,咱们却是把琴做好了,再拿到火里烧,反正都是奇缘!人家的琴叫做焦尾,我们的琴呢?看这琴额烧得黑乎乎、炭墨一般,不妨就叫做‘墨额’好了。”
沈瑄听了,微微笑道:“这琴倒是无事,可你这一个月之内,可不能再动了,须得寻个地方静静养伤才好。”蒋灵骞道:“那咱们这就回葫芦湾吧。”
沈瑄道:“回葫芦湾自然好,但是太远,一路奔波你可怎么休养?你的事若不急,养好了伤再去办行么?”蒋灵骞点点头,忽然又犹犹豫豫地问道:“大哥,那时我被你从湖中救起来以后,是谁……是谁为我换的衣裳?”沈瑄大惑不解,只好照实答道:“是阿秀姐姐。”蒋灵骞不言不语,只是出神。
沈瑄想了想,问道:“你是在葫芦湾里失落了什么要紧东西么?阿秀姐姐将你的东西都好好清理过,她如见了,应当知道在哪里,回去问她便是。”蒋灵骞自言自语道:“只怕不容易找回。若真的丢了,又是一番麻烦。”
沈瑄好奇道:“是什么呢?”蒋灵骞道:“我不便告诉你。”她顿了顿又道“大哥,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越少,你就越安全。”沈瑄吐舌笑道:“姑娘见教的是,我决不多打听。”可是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还是禁不住道“说起阿秀姐姐,我倒忘了问你一件要紧事。关系到阿秀姐姐的杀父大仇,恐怕只有你知道。我问一问,不算多管闲事吧?”蒋灵骞狠狠瞪了他一眼:“偏你就这样啰唆!”她停了一会儿,又道“这事本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爱问便问吧。”
沈瑄略一沉吟,就将当年乐秀宁父女如何被人追杀,乐子有如何惨死,当晚又如何在葫芦湾畔发现了仇人的尸首,诸般情形一一道来:“知道那晚吹箫的人就是你,我们猜想放针杀人的也一定是你。当时人死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所以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幕后主使又是谁,可就成了谜。”蒋灵骞抚弄着自己那支竹箫,嘴角挂着奇异的笑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