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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相煎何急(2/10)

陆文定一怔,许惊弦不思报仇的想法迥异常人,却令他心又生一丝戒意。他略一思索,回答:“据我所知,当年羽叔被叛徒围攻于山岭之中,见脱困无望,便与韵姨一并服毒自尽。两人双手互牵,笑而死,后来我将他们合葬于海海之畔,曰后若有空,你可去看看。”

洋忙打圆场:“此事不必着急,且待我慢慢相劝吴少侠。”陆文定耸耸肩:“多年不见,兄弟间生疏了许多,倒叫卢左使见笑。”许惊弦心生应:鲁洋一来,陆文定便对自己许以副教主之位,到底是故意表现兄弟情谊,还是为了制衡鲁洋这个青竭左使他无意沾上权势斗争,大声:“你不必劝我,我不会什么副教主,也不会受人摆布。”陆文定冷冷:“这可由不得你。”

看两人又要说僵,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到门站定,大声:“冯破天求见,有要事禀告教主。”

陆文定好整以暇地修起了指甲,脸更见苍白,有意无意地瞥一桌上的显锋剑,悠然:“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是气不过,尽来提剑杀我。他练的是苗疆飞刀之术,指中银刀百发百中,只要激得许惊弦先动手,便可名正言顺地杀了他,以绝后患。”

许惊弦想到当年被宁徊风抓住施以“灭绝神术”时,鲁洋就在一旁冷旁观,日哭鬼救自己,还被他抓住把柄告了一状,对他余恨未消,讥讽:“如今媚云教与擒天堡再度联盟,鲁舵主见到龙判官时可要小心些了。”

洋趁机下台:“听说教主兄弟重逢,特来相贺。”他最擅长察颜观,已看许惊弦与陆文定兄弟相认。

陆文定淡淡:“下还有第二桩喜事哩。望许惊弦,媚云教副教主之位,堂弟以为如何?”

忽听有人大笑:“吴少侠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这个故人么?”房门随之而开,一人大步内。许惊弦应声望去,不由吃了一惊。面前之人年近四十,材微胖,慈眉善目,脸上挂着惯于应酬的笑容,活像个于世故的商贾。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擒天堡洽陵分舵的舵主鲁洋。

“我不是来与你争教主的,而且也不会改名叫陆惊弦。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明白,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陆文定听到许惊弦真情之言,蓦然一震,手中的银刀垂了下来。怔了半响,轻声:“羽叔与韵姨婚后十余年一直无嗣,对我视如己,直到晚年得,方才将所有的疼都移于你上。我或许对你有几分妒忌,但再怎么说也不会那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之事。”

陆文定以手

陆文定听许惊弦丝毫不留情面,当着鲁洋的面径直把自己的如意算盘揭破,脸上终是挂不住,板起脸:“有是长兄如父,你既认我为兄长,我当然有权教你。何况我本是于对你的护,哪有什么禁之意?”他虽振振有词,但在许惊弦的注视下越说越慢,额间微微渗了汗珠。

“你我兄弟多年不见,哪能说走就走?嘿嘿,念及当初羽叔对我的恩情,就算养你一世也是应该。”

许惊弦哪有心情与他客,厉声问:“宁徊风现在何?”鲁洋满脸无辜:“我亦是被宁徊风害得不浅,早就与他一刀两断。吴少侠与他有杀父之仇,倒也不必怪责到我上吧。”

许惊弦一怔,立刻明白了陆文定的用意,仰天长叹:“原来堂兄还是信不过我,要禁我一生么?”

许惊弦当然知陆文定的用意,望画像一字一句:“就算你容不得我,也请不要当着我父母之面言不逊!”

陆文定:“卢先生现在是本教的青蝎左使,堂弟不可无礼。”“青蝎左使!”许惊弦一怔,那可是仅次于教主一人之下,尚在赤蛇右使冯破天之上。鲁洋果真是于见风使舵之辈,换了东家不降反升。

洋面尴尬,陆文定替他解围:“此一时彼一时,江湖上皆是豪放之人,不念旧怨。卢左使如今是本教的重将,他龙秋也未必敢得罪。”只听他直呼龙判官之名,当知两派联盟只是迫于形势,内里依旧互不服气。

陆文定沉着,终于:“你说得对,陆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媽云教也再经不起内讧了。”

“你是鲁洋!”许惊弦震惊。当年困龙山庄一战,宁徊风被林青瞎一目,其心腹鲁洋见势不妙就此失踪,想不到竟然投靠了媚云教。理说擒天堡与媚云教敌对多年,纵然接受其投诚,也必会有所提防,但只凭方才鲁洋不经教主同意径直房的态度,便可推知他必是陆文定的亲信,或许在妮云教亦担任重职。

攻媚云教,我的同胞哥哥陆文渊亦不会死。事实上擒天堡与媚云教结怨已久,与许漠洋并无关系,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借此激怒许惊弦。”

许惊弦打断他:“我不是要寻仇,而是想知,我的父母离去的时候…是否痛苦。”他的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仇恨,不想再加上一笔。

许惊弦,稍觉宽。又想到父亲媚云掌法享誉江湖多年,就算被叛徒围攻,也未尝不能拼死脱困,或许是担心母亲受辱,方才与她同死。

“堂兄,你终于肯认我了么?”

许惊弦气得说不话来,火瞪着陆文定。

洋自嘲一笑:“一别四年竟还认得我,可见我人虽老了,模样却没怎么变,着实可喜可贺。又放低声音故作神秘,不过我现在已叫卢居苍,一如贤侄更名为吴言。嘿嘿,吴少侠模样倒是变了许多啊,不过风骨依旧,更增一份英武之气,令人欣。”

陆文定不语。许惊弦长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年长我十余岁,我年幼时你一定抱过我,哄过我,就算你不念旧情,执意要杀我,我也只会束手待毙,决不会朝唯一还活着的亲人手。”

陆文定长叹一声,他一向不是缺乏决断之人,必要的时候亦可翻脸无情,行事狠辣,若非如此,也无法令杂聚各族的媚云教徒服膺。但偏偏对于许惊弦,却难以痛下决心除之,其中固然有些许念旧情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十余岁少年上有一令人心折的真诚气质,坦的赤情怀。所以陆文定即使明知许惊弦是自己教主之位的最大威胁,却还是泯灭良知、令自己羞惭之事。许惊弦哪知堂兄的心思,喃喃:“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陆文定:“你且宽心,当年的叛徒皆已伏诛…”

洋笑:“擒天堡的敌人,自然是媚云教的朋友,倒也不足为奇。”原来当年宁徊风事败,鲁洋在擒天堡无法立足便投靠媚云教,陆文定初掌大权,急于培植自己的心腹,便重用之。两年前邓死,便由鲁洋接替了青蝎左使之位。

许惊弦怔然失笑:“堂兄太不了解我了,我生闲散,不喜受束缚,过几日就离开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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